履历上，清楚的写着——
“彭灿，籍贯雁鸣，生日1995年12月，教育经历苏南大学，雁鸣三中……”
苗姜手微顿，彭灿，是欺负过姜柠的三人小团体之一，另外两个人是向雨桥和方妮可。
她刚回国时，最先打听到的是方妮可，得知她是个内向且有抑郁倾向的女孩，便没有去找她询问当年之事。
现在向雨桥死了，只有彭灿能问。
“谢谢你帮我捡起来。”头顶传来孙靳的声音。
苗姜思绪突然回笼，一不小心，手指被锋利的纸张割破。
“你手划伤了？”孙靳很不好意思：“真抱歉，影城外有药店，我帮你买创口贴。”
“不用麻烦，小伤口。”苗姜把捡好的资料放在地上敲了敲对齐，还给孙靳时，彭灿的履历被放到首页：“对了，这个叫彭灿的女生递简历给你，她人也在现场吗。”
“应该没有，点映式开始前，有几个艺人经纪来打过招呼，顺便递了些履历，”孙靳与她边走边说：“你怎么会特别注意到她，认识吗？”
苗姜扯了个借口：“看到她籍贯写的雁鸣，和我是老乡，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孙靳比对苗姜和彭灿的履历，笑道：“还真是，不过她好像没有什么代表作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正在运行的短视频账号。”
“哦？”苗姜顺理成章问：“叫什么名字。”
“灿灿有饭，”孙靳说：“应该是个美食博主。”
苗姜悄悄拿手机搜到，关注，立刻又把手机放回：“如果以后拍一部美食题材的剧，没准可以找她客串一下。”
“我觉得也可以。”
两人刚好走到影城外的咖啡厅，找了个位子，苗姜来前就在网上买了张会员次卡，就是预备今天过来谈公事时，免去抢单的尴尬。
她请孙靳喝了杯咖啡：“孙导，咱们聊聊您的创意吧。”
如苗姜所愿，开场和过程都很顺利。
孙靳喜欢悬疑和偏向现实类的主旋律题材，不喜欢改编ip，更注重原创，这一点和苗姜不谋而合，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暂且确定了两个方向，苗姜打算回去先构思两个大纲，然后再继续聊。
她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孙靳身上，毕竟这个行业，拼的不光是能力和热情，还有谁的运气更强。
孙靳是很有想法，但万一运气不强呢。
趁着这两天在京城，她又去拜访了几家影视公司，多撒网，多给自己争取机会，说不定哪个就成了。
收到周岭信息的时候，她刚从写字楼出来，他发来几张照片和一个购物链接。
照片是《麋鹿在沉睡》的自印剧本，购物链接点进去后，提示商品已经下架。
cat：【什么情况？】
Keeper：【查到有人自印你的短剧剧本，在网上售卖，你哪天回来，跟你确认一下。】
cat：【明天下午的飞机。】
上次尴尬后，苗姜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周岭，难得他发来信息。
她小脑袋瓜一转，既然他问到她的行程，当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关系。
cat：【晚上六点半到雁鸣，晚高峰可能不太好打车，你如果来接我的话，七点前到机场差不多。】
Keeper：【我什么时候说了去接你？】
苗姜以为自作多情，打消念头：【也可以不接。】
谁知他很快又回了：【我七点前到，你原地等我。】
真是个别别扭扭的人，她找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发给他。
cat：【我给你带京城的伴手礼。】
*
警局里。
放下手机，周岭和林欢确认短剧剧本追查的线索，林欢说网上剧本来源已经问清楚了，是屹石影业的策划小徐。
小徐和公司合作过的编剧旭旭是好朋友，原本旭旭的项目已经立项，但因为苗姜这部短剧在谢尧的支持下先启动，旭旭认为项目夭折是因为公司把精力和资金全部用于投资苗姜的剧，因此找小徐倾诉过多次，小徐为给朋友出气，印刷了剧本在网上售卖。
“很多剧本都被印刷后放到网上卖，像热播剧，拥有流量明星的剧，剧本大多都能在网上找到，”林欢说：“只不过麋鹿在沉睡是个小成本网络短剧，演员全是不知名的新人，之前根本没有人会收藏这部剧本，反倒因为向雨桥的案子，突然火了起来。”
周岭手里拿着烟，点点头，凶手肯定是看过剧本，但来源是否来自网上自印版本不一定。他联系了谢尧，证实剧本和成片的场次顺序、呈现效果，有些出入。
他找苗姜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剧本版本。至于小徐怎么处理，那是屹石影业内部的事。
下午，周岭还有其他事要做，上回从酒吧带回来的几个人，一水自称向雨桥的酒肉朋友，女的浓妆艳抹，男的赤膊刻花，看起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但又挑不出疑点。
直到他无意中在网上看见一个叫“灿灿有饭”的视频账号，博主是那些人里的一个，跟当日浓妆艳抹不同，本人比较清秀，关键是，她一年多前的视频里，曾经出现过和向雨桥亲昵游玩的画面。
周岭又去看了当时的笔录，那个叫“彭灿”的博主说的是，和向雨桥刚认识，关系平平，平时没有来往。
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决定再去会会这个人，正往警局外走，老高气喘吁吁的迎面跑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周岭问。
“我带宋柯押送嫌犯去三院体检，正碰上一辆急救车往里抬人，”老高急匆匆道：“一问才知道，伤者是丽豪酒店做保洁员的阿姨，在自己家自杀，从五楼跳下来的，送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
“保洁阿姨？”
周岭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保洁在丽豪酒店出事当天，曾出入过宴会厅打扫卫生，当时他就猜测她的清洁桶可以用来藏尸藏人，但桶里没有痕迹，保洁阿姨的供词也天衣无缝，他们没办法，没想到事发后不到一个月，保洁阿姨自杀，肯定事有蹊跷。
和向雨桥案有关的案子，一定会被移送到市局，果然，不出五分钟，苗书达的电话打到周岭手机上——
“周岭，你和老高立刻来一趟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