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失心鬼？
说实话，失心鬼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常宁听了很多，也远远见到过几只失心鬼，甚至还亲手斩杀过一只。
但是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一只活的失心鬼。
他不禁有了一些兴趣。
面前大船改造成的房子，在船的底部开了一个简易的大门，切割工艺并不十分好，边缘毛毛躁躁的。
朱泰带领众人从这个大门走进了船舱里。
一进门是个大厅，大概是船舱底部仓库区域，被拆开隔断制成的，跟之前云城17层的大厅有些类似，都是错落分布着巨大的火把，但却依旧昏暗的环境，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鱼腥味。
众人跟着朱泰穿过大厅，来到狭窄的船舷楼梯，顺着楼梯爬往上爬了两层。
然后通过旁边的大门又走了出去。
这里是甲板层，但是在这只陆地船只上，其实相当于一个小高空天台了。
甲板上放着几只笼子，其中一只关着一个皮肤惨白，身上布满浅棕色坚硬绒毛的人型生物。
它身高大概一米五左右，体型和面貌跟人类非常相似，但是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让人一看就生出恐惧之心。
常宁知道，这是所谓的“恐怖谷”效应，当一个生物的外形越来越近接人类的时候，人类对其好感会越来越高，直到某一个临界点，会让人产生极度恐惧的感受。
21世纪的时候，某些有点像人，又跟人类有明显区别的机器人，就会有这种“恐怖谷效应”，给人的感觉非常不适。
这只失心鬼本来蹲在笼子的一角非常安静。
看到一群人乱哄哄走上来，顿时就跳了起来，非常凶狠地往前一扑，被笼子阻挡住了。
随即双手抓住笼子，死死盯着众人，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常宁慢慢靠过去，走到笼子旁一米左右的地方。
一股恶臭随风飘来，他赶紧转换了一下位置，站到上风口。
常宁默默观察这只失心鬼，心中开始总结关于失心鬼的情报。
看起来所有的失心鬼都是皮肤苍白粗糙，身上有短毛，但是头部没有任何毛发，人类的头发和眉毛它们都没有。
失心鬼的面部五官一般都比较模糊，正常人类可能无法通过五官判断失心鬼的身份。
比如眼前这只失心鬼，跟常宁在禹山镇隧道击杀的那只，如果站在一起，身高差不多，长相看起来也差不多，常宁完全无法分辨它们。
但是说到身高，好像不同的失心鬼有着巨大的区别。
比如常宁见到的第一只失心鬼，云城的那个厉灵，身高已经接近三米。
而眼前这只和禹山镇隧道的那只，身高都不过在一米五至一米六之间。
看起来可以通过身高来粗略辨认失心鬼。
看到常宁在仔细观察它，那只失心鬼也盯着常宁看。
对视了一会，常宁居然觉得失心鬼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人类的情感，那是焦虑和不安的眼神。
错觉么？失心鬼虽然都是人转变的，但按道理来说应该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情感和记忆。
为了验证，常宁反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扔过去。
云倩倩在旁边吼了起来：“你干什么啊！你文明点观赏，不要投食！你不吃可以给我啊。”
常宁没理她，紧盯着那只失心鬼。
那失心鬼见常宁扔过一个东西来，先是吓了一跳，往旁边躲闪了过去。
然后看到常宁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又走到饼干旁边，盯着地上的压缩饼干，露出疑惑的神情。
然后捡起饼干闻了闻，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饥渴，把压缩饼干塞到了嘴巴里。
常宁点点头，确定这个失心鬼是有一些情感和欲望的，至少跟人类养的宠物区别不大。
只是人类一直没有办法正常接触失心鬼，每次双方遇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根本没办法观察失心鬼的细节吧？
朱泰在旁边介绍道：“这只是昨天来偷袭我们镇海城的失心鬼小队里的一个，它们被击退的时候，它正好跑到了我们之前挖好的抓野兽的陷阱，就被活捉了。”
阳宝眉头微皱，显然是对这只失心鬼的长相和气味非常不适应。
林阅千也跟常宁一样，饶有兴趣地观察这只失心鬼，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我们出发前往云城的时候，出发前就把它杀了，那叫什么来着？祭旗？”朱泰接着道。
常宁点点头：“可以，这应该很提振士气。”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科研机构，可以详细解剖研究这只失心鬼，杀了祭旗提升士气也是蛮不错的用处。
看失心鬼的眼神反应，它们应该比之前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常宁觉得，等失心鬼大军来了，应该有一场恶战。即使自己一方有着威力巨大的火药以及各种武器，还有许多觉醒者聚在一起，团结抵抗，应该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取得最终胜利。
看完这只失心鬼，朱泰又带云城众人回到一层船舱，设宴款待。
餐桌上大多也是烧烤野味，陆地上的水里的都有。镇海城的人居然还拿出了几坛黄酒。
“反正这些东西也很难带走，不如我们今天一起喝了……”朱泰手摸着酒坛子，似乎颇为不舍。
今天的镇海城充满了别离的凄苦。
三千多居民即将离开这个他们生活了将近300年的地方。
常宁可以听到，大船建筑的外面传来一阵阵高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大哭、大叫，还有一些人在唱着不着调的歌谣。
船舱里众人的气氛也很沉闷，大家默默吃饭喝酒，不多时便各自散去了。
躺在镇海城船舱房的缆绳床上，常宁不禁怀念起云城号总统套的柔软大床来。
翻来覆去，总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一时半会睡不着。
他在脑海中思虑起对付失心鬼的办法来，过了一会，思绪漂浮，脑中又浮现出阳宝的影子来。
阳宝的影子逐渐淡去，云天竹的面庞又出现在脑海。
……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城门口的方向传来急促的敲钟声，一个男人的呼声也远远传来：“那群畜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