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炀抬头，便见他家哥哥柳眉倒竖，双手按在腰上，微微叹气。
那人并未系衣带，随着两臂向后张开，雪白肌肤上的朵朵“红梅”暴露出来，从脖颈到腹部，吻痕多多少少，稀稀疏疏。秋悲歌在窦炀的照顾下，面色红润，身上长了不少肉。
窦炀此时只能傻憨憨的咧嘴笑，毫不隐晦的盯着自己在爱人身上留下的杰作。
秋悲歌见他这般，纵使再生气也化成了一声轻叹。他摸了摸精瘦的小腹，面上纠结半天，缓缓开口:“我发病时，你也见过了……”
他心疼的撩开窦炀胸前的中衣，那里的抓痕深深浅浅，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干涸，却没有结痂，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是他发病时，窦炀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留下的。
“你这般日日夜夜折腾我，若是又怀上该如何是好？还想要孩子吗？我现在的状态……怕是已经不能保证孩子在我肚子里平安了……”
秋悲歌想到这儿心中满是自责。
他知道窦炀一直都是孩子心性，喜欢和小孩子玩闹。他曾经说过要生十个孩子，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依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见窦炀迟迟没有回话，心里也有些心慌。他攥了攥拳头，抿了抿嘴道:“其实……也能生的……”
窦炀立即反应过来那人误会了，于是出声解释道:“不生了！两个已经很好了，儿女双全，我已经很知足了！”
秋悲歌:“那你……”
窦炀出门将洗脚水倒掉，用手巾擦了擦手后，坐到秋悲歌身边，按住那人肩膀道:“你放心，我吃过药的，不会怀。我出门前，巧巧对此事三令五申，不让我再搞大你肚子。”
秋悲歌与窦炀面面相觑:“药……是柔儿给的？”
窦炀耸了耸肩:“是了。我方才在想那丫头想得真不少。”
秋悲歌面上羞红，片刻后揉了揉额头，不知意味的笑道:“呵，你我的事还要孩子操心，当真是……哎。。。”
窦炀问:“想孩子了？”
秋悲歌闻言，只是笑了笑。
他自然是想的，可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又怎能见孩子们。若是他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他便是一直想念着也是愿意的。
秋悲歌枕进窦炀怀里，想了半晌补充道:“不许你把他们唤来！”
窦炀呆了呆，随后顺从道:“好～你不许，我便不做。没那两个小东西，我做事也能放开手脚。”
秋悲歌立即反应过来窦炀说的话，只道:“你不知羞！”
窦炀道:“都老夫老妻了，还羞什么？而且……我也没说什么啊，好哥哥～”
“睡觉！明日不是要将窗前那块空地开垦出来嘛，今晚不要胡闹。”
“不胡闹，那亲亲行不行？”
“不行！睡觉！”
“啊～好吧～我睡着了啊～睡着了！”
窦炀故意大声吆喝了几声，最后盯上秋悲歌责怪的嫌弃目光，才老老实实的安静闭眼。秋悲歌痴痴的注视着对面人，半晌确定他睡着后，慢慢抬起头，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一下，随后又躺回那人怀里安心入睡。
黎明后，空气中便弥漫着泥土的朴素气息。秋悲歌从屋内抱出一个水坛放到刚刚开垦的地头。窦炀又犁开一列，满头大汗回到秋悲歌身边。秋悲歌端起一碗水递到他面前，顺手擒起挂在窦炀脖子上的毛巾为他擦汗。
“姊姊，饿！”
“忍一忍啊，我应该没算错啊……乖啊，应该就在附近了。”
此时，一个银发少女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手指不断掐算着。在她身后还跟着一条胸脯长着一点黑毛的金色大犬。因为雨刚停不久，土地依旧坑坑洼洼带着积水，并不好走。
秋悲歌愣了愣，转头对窦炀道:“阿炀，我怎听到柔儿的声音了？”
此时窦炀又去了对面，他大声问道:“啊？哥哥，你说啥？”
秋悲歌摇了摇手，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巧巧的耳朵颤了颤，站住脚道:“等等……方才那是不是……”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她那个不靠谱爹的声音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年年叫了两声，飞快的迈开了四条腿。巧巧见状，立马抱紧岁岁追了上去。年年跑的极快，在人空中左右穿梭，巧巧连跑带跳才勉强跟上他。
岁岁似乎很喜欢这种飞奔的感觉，趴在巧巧肩上咯咯直笑，洁白的小牙齿露在外面，模样十分可爱。年年一边跑，一边叫两声，生怕巧巧跟不上。
巧巧边追边问:“到底找到没有？这么乱跑，累不死狗，累死人啊！”
年年又跑了几步，最终停下来，生气似的对着巧巧咆哮几声，随后摇着尾巴蹲坐下来。巧巧气喘吁吁，模样与年年竟不差多少。
“你……可是柔儿……”秋悲歌的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抖，他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丫头的声音。
巧巧惊喜叫道:“阿娘！”
岁岁:“娘～”
分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是见到秋悲歌那一刻，腿脚还是迫不及待的奔跑过去。那一瞬，她脚底的这条路竟是那么长，跑的还是不够快！
秋悲歌的声音激动的压在嗓子底，好不容易才发出一丝声音:“不要着急……”
秋悲歌接过巧巧怀里的岁岁，另一只手搂住那丫头的后背，满心欢喜:“柔儿长高了，岁岁已经会叫娘了，再叫一声。”
岁岁脆生生开口:“娘～”
秋悲歌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诶～好孩子……”
巧巧咬着牙尽力克制自己的眼泪。她努力的往秋悲歌怀里钻，哭着道:“我想你了！你不要我们了吗？”
秋悲歌笑着流出眼泪。他闭上眼睛，手指顺了顺那丫头的后背，然后紧紧抱住，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要啊……怎么舍得不要呢……我也想你们啊……”
窦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母女俩，安慰道:“你俩咋来了？有什么话屋里聊。在院子里哭，不成样子。哥哥，你莫要激动了……”
秋悲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抱着岁岁，欢喜的牵着那丫头的手往屋里走，嘴里念叨着:“好……方才便听到岁岁喊饿了，两人应该都没吃东西，早上煮的粥还热，来……进来……”
秋悲歌把岁岁放到自己的腿上，笑着说:“我问问，在家如何吃饭？”
岁岁道:“姊姊给岁岁吃！”
秋悲歌耐心的道:“让姊姊先吃，阿娘来喂岁岁，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见到勺子里的粥送到自己嘴边，于是张大了嘴将粥吸进，吃得十分香甜。巧巧便更不用操心，端起白碗便往嘴里倒，一碗不够自己又盛了一碗。
窦炀玩笑道:“两个人倒是好养活。以后跟着吃土也能活。”
秋悲歌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巧巧闻言愣了愣，转头看向一脸温柔的秋悲歌:“家里粮食不够吗？”
闻言，秋悲歌喂饭的手不着痕迹的颤了颤，刚想笑着搪塞过去，却依旧没有逃过那丫头的眼。
巧巧又问窦炀:“我给你带的银两应该是足够的，没粮食为何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