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朗声道：“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你和晋王狼狈为奸一起谋反的理由。”
并未正面回答楚卫的问题。
皇宫之中，兵器碰撞产生的声音，长刀刺入胸口血液流出的声音，杀声、喊声处处都是。
不断有士兵的尸体倒下。
晋王带领一小队的士兵去了皇上的寝殿，逼迫皇上写下传位诏书。
留守在这里的楚卫对上了楚瑜。
容貌有两三分相似的亲兄弟开始打斗起来，谁都没有放水，每次出手都是用尽全力。
那是楚瑜第一次发现沉默寡言的庶弟武功并不比他差上多少。
语气嘲讽地说：“看来你这平日里隐藏了不少东西。”
楚卫平静道：“是不是我故意隐藏，你回去问问丞相夫人就知道了。”
楚卫的话让楚瑜心里一怔，决心这次若能活下来，回去一定要去问问母亲到底对楚卫做过什么。
兵器再一次在空中产生碰撞，楚卫反应很快，举起长枪朝楚瑜的胸口刺去，却在最后一刻被远处飞来的箭射中。
身体重重地从马上倒了下去。
楚瑜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席迎月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手上还拿着弓箭。
楚卫也看到了席迎月，手捂着不停往外流血的胸口，身体慢慢失去了力气，眼神暗了下来。
那是刚才与楚瑜反目时都没有过的眼神。
看着地上落败的楚卫，楚瑜终是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救楚卫一把。
楚卫似乎是察觉到了楚瑜的意思，脸上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带着些孩童的纯粹。
轻轻地喊了一声，“兄长。”
楚瑜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亲眼看着楚卫举起落在地上的长枪，朝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去。
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红的有点刺眼。
楚瑜狼狈地从马上跳下来，奔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试图用手堵住楚卫不停往外流血的胸口。
“没，没用的，兄长，我要死了，救不过来了。”
楚卫慢慢举起没有力气的手，似乎是想安慰楚瑜，可慢慢流失力气的身体不允许楚卫这么做。
楚卫的手终是落了下去，最后看了一眼朝这边跑过来的席迎月。
声音微不可闻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希望兄长和嫂子以后都能好好的。”
那是楚卫第一次叫席迎月嫂子，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慢慢在楚瑜怀里没了呼吸。
楚卫，下线。
离开剧组后，在回酒店的路上，陈祈年依然沉浸在角色的情绪当中没有走出来。
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说，楚卫如果不是庶子，是丞相夫人生的儿子，那他是不是也会活得像楚瑜那么耀眼？”
楚卫一生中的不幸有很多原因，其中伴随他一辈子的标签就是丞相府的庶子，生来就在身份上低人一等。
陈祈年当了两个多月的楚卫，恍惚间他似乎已经和楚卫融为一体了。
“应该会吧，如果楚卫不出生在丞相府，是一个出生乡野的农户之子，有一双疼爱自己的爹娘，并不十分聪明，平平淡淡的生活着，未尝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李沅轻声道，知道陈祈年这是还沉浸在角色中没有走出来。
想了一会儿说：“说不定楚卫在另一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呢？在这个时候已经顺利去投胎了，投到一户父母慈爱的人家去做孩子。”
李沅的安慰确实有让陈祈年开心了一点，好看的眉眼舒展了许多。
语调轻快的说：“可能吧。”
陈祈年杀青的这天离过年只剩不到三天，所以第二天李沅和陈祈年就坐上了回家的飞机，回去陪家人过年。
李沅走出机场，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父母。
李富安过来帮李沅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苏慧书挽着女儿的胳膊，习惯性地念叨：
“我怎么这回见到你又感觉瘦了一些，是不是在外面没有照顾好自己？你这样可不行，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老了你就知道罪受了。”
不管苏慧书怎么念叨，李沅都是乖乖点头，眼里带着对父母的依恋。
回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在，四个老人家围着李沅关心这个，关心那个。
絮絮叨叨的可每一句都是对孙女的爱。
李富安是独生子，苏慧书是独生女，谁都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膝下也就李沅这么一个女儿。
四个老人家自然疼爱这唯一的孙女，李沅小时候那会儿，还因为谁来带李沅吵过架。
他们身体还硬朗，不想搬过来和子女一起住，嫌有人管着不自在，所以李富安和苏慧书给父母请了保姆，每隔几天就上门去探望。
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会来家里住几天。
李沅站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中间，温柔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哄着他们坐到沙发上慢慢说。
像个幼儿园园长管着四个不太听话的老顽童。
年夜饭这一天，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一家人准备的各种美食，大家都下厨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
李沅用手机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
配文是我家的年夜饭。
很快就有朋友和同学在下面留言，有在国外留学想念中国菜的，有说李沅家的年夜饭很丰盛的，还有人表示公司过年不放假，还在苦兮兮地加班。
陈祈年：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后面跟着一个眼馋的表情包。
李沅和家人吃完年夜饭，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看信息。
回复道：不光看上去好吃，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
李沅把消息发送出去以后，就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享受一家人难得的团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