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说的没错，不过天南星哪里知道凌北辰竟然毫无顾虑，几乎是秒答。
熄了灯，星辰自觉跳到案几上的茶杯里，勤勤恳恳地发着光。
天南星在里，凌北辰在外，两人很默契的将中间留出了两掌宽的空隙，背对着对方，一动不动。
“那个，要不北辰你再进来一点吧。”床不算大，挤着睡还行，但是中间空了两掌的距离，凌北辰就已经到床沿上去了，天南星生怕他摔下去。
凌北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了一声“好”这才把身子朝里挪了挪，两掌宽的距离变成了一掌宽。
翌日，天南星醒来时，睡在外面的人已不在了，他撑起来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占了一大半的床位。有那么一瞬，他认为自己把凌北辰挤到了床下。
赶紧爬到床边一看，还好没有，地上只有一双鞋子，凌北辰已经起了。
掀开帘子，眼前白茫茫一片，花草树木小凉亭都在笼在晨雾中，宛如梦境。
“哥哥醒了，正好烧了热水洗漱用。”凌北辰在厨房，刚收回朝灶里送入灵力的手。
“辛苦你啦北辰。”天南星走过去，坐下，“我可能得离开一会儿。”
凌北辰脸上的笑似乎凝固了一下，也不问什么事，只道：“好。”
“督神大人传玉令来，让我回去一趟。”天南星挠了挠耳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我在这儿等你。”凌北辰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听着却像是某个约定。
“等你回来”这种话，从来就没有人跟他说过。
吃了昨晚被遗忘在锅里的蒸南瓜和村民包的青菜包子，天南星就回神界了，两人没有道别，因为马上会再见。毕竟也因为刚认识不久，犯不着依依不舍。
神界街上畅通无阻，不会担心脚底黏上一大团稀泥。神阁云雾盘绕，逆着光，刻龙雕凤飞檐上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路边的花草树木都要比人界生得金贵，枝叶花瓣完好无缺，一尘不染，看久了像是假的。虽然长得茂盛，但天南星始终觉得少了些生气，不如小竹屋前面的绿植。
神界灵力充沛，从踏入玄天门的那一刻，天南星就感觉到灵力已经达到了七八成，要是在人界也这样就好了，免得面对作为一个神官的尴尬场面。
正想着，前方突然闪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眼看着就要直击他的胸膛，却在前面一尺的地方猛地停下，并无杀意。是一把长剑，除剑首和剑格是月白色外，通体呈浅云色。极为眼熟。
“发什么疯，给我滚回来！”一个黛蓝色的身影追过来，将剑收回去。
“又见面啦，南云。”天南星笑着打招呼。你的剑好像有点不听话哈？
南云瞥了一眼，不想理他。
“你也接了祈愿吗？”
“什么。”南云勉强回答了一句。
“没有吗？我前晚好像看到你了。”之前在召令殿发生的事，天南星完全不放在心上，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看起来并不想多留的南云摆谈了起来。
前晚那个站在上空俯视他们的，察觉自己被发现了，随后光速离开的就是南云了。
“你好歹也是个神官。”南云走在前面，说这句话的时候稍微转过头，印了半张脸在天南星眼里，他继续道：“在下面遇见了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
“？”天南星不明白南云是什么意思，笑道：“目前好像还没遇到什么。”
“就没人告诉过你，来路不明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云突然又暴躁起来，脚下一顿，随后走得更快了。
天南星也是一怔，脑中瞬间闪过凌北辰的身影。
不过北辰是魔界的人，有来路的。他跟上去，笑道：“以前倒是真没有。不过你这句话我不太赞同，凡事都没有那么绝对的。”
“来路不明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云改口改得莫名自然。
“好吧，但是……”天南星撇了撇嘴。
“你又要说什么。”南云果断将他打住。
“没有恶意的人就算是来路不明，也可以成为朋友啊。”天南星追上去了，终于和南云并排着。
“你拿他当朋友？”南云忽的冷笑一声，随后眼底阴沉起来，“好，你拿他当朋友你嫌自己命多！”
说完，南云快步走远了，像在赌气，留下天南星在街上摸不着头脑，我命多怎么了嘛？每个神官不都有六条命吗？这跟做不做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吗？
不得不说，南云真的是……不能和谐的沟通超过三句话，天南星无奈地摇摇头。
一脚踏入忆灵殿，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些严肃的气息，以往并不是这样的。虽然需要保持殿内安静，但依然允许小声交谈，这会儿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过来翻阅档案的神官都闭口不言，全用眼神交流。
天南星径直朝里面走去，看见乐千羽在楼梯口向他招手，无声道：“哇，南星你这么快就上来了？”
考虑到乐千羽不会唇语，于是天南星用眼神回道：“今天怎么了，大家都不说话？”
“你猜。”
天南星摇摇头，要是猜得出来就不会问了。
“一会儿你上去就知道了。”乐千羽卖了一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