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巾军火炮的厉害，宗望早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不等红巾军火炮阵地修好，宗望就命令八牛弩集群开始射击。
王宇也不是吃素的，修建火炮阵地之前，先在前面摆放了好几层的沙袋。
八牛弩力道很大，甚至可以射进城墙，但对于柔软的沙袋，还真没有多大的作用。
近千米的距离，八牛弩的威力大打折扣，就算射中沙袋，也很难对后面的红巾军造成杀伤。
尽管如此，王宇还是让人继续修建掩体，沙袋只能远距离阻挡八牛弩，万一宗望让八牛弩抵近射击，或者不惜手下的生命，拼命往上冲，坚固的阵地就能派上用场。
果然，宗望还真就让人把八牛弩往前推了，一直推进到五百米。
“开炮！”
不等八牛弩摆好，王宇就下令开了炮。
王宇可不会惯着宗望，刚才是距离远，为了不影响修建火炮阵地，这才没有开炮。
谁知，宗望这小子蹬鼻子上脸，竟敢把八牛弩推这么近，这是当哥的火炮不利吗？
轰轰轰轰……
当一枚枚炮弹在八牛弩阵中到处乱蹦的时候，宗望才亲身体会到兀术和巴图的无奈。
之前光靠想象，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几个铁疙瘩能有多大威力。
不就是几个铁球吗，躲开就是。
就算没能躲开，想来也伤不了几个人，这玩意跟飞石索有什么区别？
等亲眼看见之后，宗望才知道，火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感觉那些铁疙瘩飞得很慢，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住。
然而，不但抓不住，就连躲闪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往自己身上砸。
这种滋味太痛苦了，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就不能理解！
即便打不中，落地之后也会到处乱蹦，碰着马腿，马腿就折，挨着人身，人身就烂！
哪怕是再勇猛的部落勇士，也像是布娃娃一样，一碰就完！
不等八牛弩坏多少，负责操作八牛弩的文朝降军就先崩溃了。
八牛弩力气大，操作起来非常麻烦，尤其是上弦的时候，需要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同时推动绞盘。
上弦的，推弩车的，紧急维修的，人少了根本玩不转。
操作八牛弩要这么多人，炮弹一过来可不得了，即便打不中人，打中八牛弩也受不了。
只要挨上一下，很容易就会被摧毁。
八牛弩是木头和一些铁件组成，一旦被炮弹击中，破碎的木头就像利箭一样，崩射得到处都是，威力之大，甚至比直接打中人还可怕！
暂时没了八牛弩的威胁，红巾军炮兵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打炮。
一轮轮火炮打过去，击毁的八牛弩越来越多！
“上，前锋顶上去！”
面对屡战屡胜的红巾军，宗望丝毫不敢轻敌，一次性就压上了五万人马！
三万契丹降军，两万文朝降军，在女真督战队地呵斥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红巾军的火炮阵地杀来！
好吧，不是六亲不认，主要是两条腿发飘。
八牛弩部队的遭遇，很多人都看到了。
明知道红巾军的火炮厉害，还要上去送死，龟孙才不害怕！
好在红巾军只有百来门火炮，己方有五万大军，任由他们打，也打不死多少人。
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红巾军的炮弹打到别人那里，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
宗望也没有完全不顾炮灰的死活，提前做了准备，在五万先头部队前面，是一排用树干打造的盾车。
可惜，这些盾车，只给了先头部队不到一刻钟的心理安慰，刚刚接近到五百米左右，就受到了红巾军炮火的猛烈打击！
砰砰砰砰砰……
在数万人地注视下，仅有少量的盾车被打破，距离远了，三斤炮的确不容易破防。
突然之间，战场上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几万女真联军欢呼起来！
没错，你没看错，欢呼的只有几万人，剩下的人不是不想欢呼，是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几万大军，前面的还好，后面的部队甚至相隔数里，根本就看不到战场的情况！
即便是先头部队的五万大军，其实很多人也没有看清楚，听到前面的人欢呼，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干脆也跟着欢呼起来。
张大山、刘冲，一众红巾军的骨干，从望远镜里看到对面的十几万女真大军，不由直嘬牙花子。
这么多人，摆开阵式，就是用望远镜，也没办法全都看清楚。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先头部队如果进了二环，后军很可能还在五环以外，这就是真正的战争，这就是真正的战场！
女真人的编制是万人队，和红巾军的一个师差不多。
每个万人队之间，必定相隔一定距离，便于调动，同时也为了有腾挪的空间。
相隔的距离，至少上千米，离得近了根本起不到效果。
当年的白马银枪赵子龙，为什么能在曹操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
原因就是曹军并非人挨人，人挤人，每支部队之间，都有相当的距离，很可能夏侯惇的部队在上河村，夏侯渊的部队就在下河村，不然别说赵子龙，就是真龙来了，也会被小兵活活围死！
两军对垒，双方主将站在阵前，嗷嗷叫着对骂，除了影视剧，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能听见对方说什么，就能给你一箭，除非脑袋被门夹了，不然哪个主将会跑到前头挨雷？
女真人欢呼，红巾军就是沮丧，二哥的大炮竟然被人破了，以后还能用吗？
和红巾军将士不同，看到盾车防住了自己的火炮，王宇丝毫都不惊讶。
早有预料，三斤炮是用来打人的，不是用来攻城的，打不破盾车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三斤炮打不破，六斤炮肯定可以。
一些临时打造的盾车，在钢制的六斤炮面前，多少还有些不够看。
“再等等，等盾车接近到两百米再开炮！”
盾车离得远，就说明女真联军离得远。
王宇准备放近了再打，提高命中率和威力的同时，顺便狠狠给女真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