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言蹲在那摊血迹面前，看着其中黑色的东西，面色凝重。
这是西疆的蛊虫，当时大哥褚煜城行商回来时给他见过，也讲过西疆蛊虫的恐怖之处，会蛊人心智。
一旦被下了蛊，做出的事就身不由己了。而它的恐怖之处就在于被下蛊的人会毫无察觉，甚至觉得自己心甘情愿。
因此西疆的养蛊人一直为几大国家所忌惮。
而眼下这只，褚煜言并不知道是哪一种蛊虫，也不知道下蛊的人是谁，但无非也就那几个选项，动动脚趾头都猜的到。
不过嫌疑最大的，是褚煜嘉。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揪出罪魁祸首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现在最头疼的是该如何引起祁梁对于蛊虫的注意。
他不指望那个糙汉能细心到哪里去。
突然褚煜言双眼一亮，他是鬼魂啊，他会刮阴风啊！
虽然这也是他刚刚才发现的。
于是便挥手吹落几片树叶，又控制着角度，将蛊虫围了一圈。
褚煜言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抽了抽。
诡异……太诡异了……
但明显的有用。
“褚煜言！”
忽然，屋内传来了祁青泉的声音。
褚煜言没再管地上的一切，转身冲进屋内，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时呆愣住了。
祁青泉坐在床上，手捂着心口，满脸的泪水，目光呆滞，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褚煜言听不清，靠近了她，在床边坐下，终于听清了，她在念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褚煜言紧紧的盯着祁青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她是被蛊虫控制了，也许他的死刺激到了她，情绪太过强烈，反而将蛊虫给逼了出来。
褚煜言觉得有些侥幸，幸好，幸好他有坚持，每日都找理由来见她，幸好他有变着法的哄她开心，幸好他没有半途而废，也幸好，她喜欢上他了。
褚煜言心里涨涨的，被惊喜和甜蜜充满，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祁青泉像是感觉到什么，缓缓的转头看向他的方向，空洞的眼神带着些不敢确定。
褚煜言肯定，这次她看的是他，一定是他。
“褚煜言……”
褚煜言笑了笑，喉咙有些发涩，最终模糊了视线。原来她心里有他。
他抱住了祁青泉，将脸埋在了祁青泉的脖颈间。
是她的味道，是她的。
褚煜言使劲吸了吸鼻子，他要记住她的味道，记住她的一切。
祁青泉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只是一团空气，她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只有泪水更加汹涌。
“乖乖，别哭了，明天起来该不好看了。”褚煜言亲亲她的额头。
他瞥见了自己的手，好像比一开始更透明了。
他要消失了吗？在他确定了她的心意后，就要离开了吗？
唉……他的小青泉该怎么办呢……
褚煜言看着逐渐透明的自己，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舍。
“小青泉，我们下辈子再见吧，我等你哦！”
话毕，褚煜言彻底消散了。
---
“醒了醒了！阿言，你终于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吴兰的声音，褚煜言睁开眼，又闭了闭。再次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是自己的寝宫。
褚煜言皱皱眉，痛，浑身都痛。
我不是消散了吗？我怎么……
但身上的疼痛让他回忆起了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褚煜言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竟然是梦吗？啊……原来是梦……
“母后……”
褚煜言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喉咙早就干的发涩，声音哑的不像话。
“快别说了，来喝点水。”
吴兰扶着褚煜言喝了一杯水。
褚煜言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发懵，好像还沉浸在那个梦中。
他分不清，他是真的回到了上一世，还是就只是因为他的执念而做的一个梦。
如果知是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他重生了，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就应该抓住这辈子，弥补所有的缺憾。
想到这，褚煜言的眼神越发坚定。
“母后，我昏迷几天了，小青泉呢？”
褚煜言作势要起身，却被吴兰按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你呀，刚醒就折腾这折腾那的。”吴兰替他掖好被角，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太医说你本该一天就醒过来的，可你硬生生昏迷了两天两夜，却也不见发烧，好在你现在醒了，没什么大碍。”
褚煜言皱皱眉，与他和祁青泉约定的日子过去了两天，他失了约，还没有音讯，小姑娘该闹脾气了。
“母后，让言一进来吧，我有话和他说。”
吴兰摇摇头，却也由着他，让人叫来了言一，自己退出了屋子，去向皇帝褚连战传消息去了。
“言一，这两日小青泉那边怎么样了。”
褚煜言还是挣扎着坐起来了，靠在了床头。他不喜欢自己一副虚弱的样子，上辈子他就是太弱了，才遭此下场。
言一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
“属下无能，属下没有办法出宫，也没有小姐的消息，请殿下责罚。”
毕竟是皇宫，不是说想出入就能随意出入的。
褚煜言也知道他的难处，他只是一个侍卫，确实没有办法随意出入。
自从他穿越过来后，言一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倒是没有想过会分开行动，这是他考虑不周。
“那边的抽屉里有一个令牌，你拿着，他能代表我，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言一有些诧异，殿下对他出奇的信任，他定不能辜负了殿下。
“谢殿下，属下这就去将军府。”
褚煜言点点头，随他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脑中又浮现出刚刚那个梦中的情景。
倘若这个梦境是真的，那么给小青泉下蛊的人极有可能是褚煜嘉，不然明明两人接触不多，小青泉怎么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可褚煜嘉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蛊，又是如何得到的蛊虫？
他与西疆一定有联系。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此人不得不防，褚煜嘉表面上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他清楚他的手段。
看来他要忙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