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凯亚回答得很快，与林华肩并肩沿着城门口的台阶往上走，非常体贴的和林华保持了相同的步调。
“蒙德今年的佳酿节有什么好玩的吗？”林华随口问道。
凯亚笑了笑：“画师先生对佳酿节感兴趣吗？今年我们联合了西风教会和冒险家协会，准备在清泉镇外的果酒湖畔共同庆祝，节庆期间还会开设传统的美酒集市。”
“哦？听上去很有意思。”林华露出思索神色，微微点头。
凯亚见状，顺势道：“集市上会有成品的美酒佳酿，还有很多这个季节才有的果饮和小吃，民众们也可以在集市上出售二手物品或手工制品。如果画师先生感兴趣，过几天可以去那里走走。”
林华点头应允：“难得参加一次，我一定会到场的。”
凯亚嗯了一声，目光慢慢从林华脸上收回，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苦恼。
在凯亚的认知里，眼睛永远是最能出卖一个人的东西，不管想要隐藏什么，人的眼睛里总能留下一些痕迹。
也正因为这样的习惯，令凯亚在与人交流时总是忍不住去观察别人的眼睛。
然而画师……
他的眼睛是蒙起来的，不管他蒙眼的布条是否和凯亚的眼罩是同样的障眼法，凯亚都意识到自己过往的希望在画师身上受挫了。
看不到眼睛也就无法通过眼底的情绪试探出任何想要的信息。
林华出声打断了凯亚的思考：“听说，凯亚先生的姓氏，是亚尔伯里奇。”
凯亚的脚步倏然顿住，停在了台阶之上。饶是他，在听到这个格外敏感的话题时，脸上仍然出现了两秒的错愕和警惕。
“……这个消息在蒙德不算是秘密。”凯亚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林华看上去并不在意凯亚的反应，轻轻点头：“的确，亚尔伯里奇本身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秘密。”
凯亚皱起眉。
他总觉得林华的话中意有所指，但却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最终，林华在蒙德城其中一座风车下站了一会儿，就提出想要回酒店休息。
凯亚自然是欣然应允，与他一同前往了歌德大酒店。
酒店中驻留的愚人众们早就收到消息，在门口列队迎接执行官的到来。
凯亚看了一眼颇有些声势浩大的酒店大门，向林华做了告别：“画师先生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来骑士团总部找我。”
林华颔首，进门前对凯亚一笑：“我对蒙德的风龙废墟一直很好奇，不知道明天凯亚先生能不能抽出空闲，与我一同去那里走走？”
凯亚挑起眉，点了点头：“当然。”
“那么，明天见。”林华点头，紧接着便转头没有丝毫留念地走进了酒店之中。
凯亚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陷入了思索。
细究起来，这是凯亚与林华的第三次见面，前两次的见面都发生在风魔龙的困扰之中。
凯亚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今天见到的林华和前两次截然不同。
这位执行官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给他带来一种近似于长辈的和蔼以及温和的感受。
然而画师的年纪看上去甚至比凯亚还要小，这种特别的感受就显得有些别扭。
不仅如此，凯亚始终觉得，画师突然提及自己的姓氏并不只是单纯的好奇，他的几句话都似乎意有所指。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凯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今天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让凯亚有一种焦虑，就像是他一直忽略的某些问题，将会在不久被挑开。
……
凯亚怀着复杂又古怪的心情走进了天使的馈赠。
一直在思考问题的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吧台之后的人并非酒馆的酒保查尔斯，而是它的老板——迪卢克·莱艮芬德。
“午后之死，谢谢。”凯亚坐在吧台上，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画师以及画师那些无法理解的暗示，直到酒杯摆在他的面前，被他习惯性地端起喝了一口才意识到不对劲。
凯亚拿着酒杯的动作顿住，保持着放在唇边的姿势，他的眼睛上抬对上了一双仿佛含着冰的赤色眼睛。
“……迪卢克老爷，如果记得还不错，我只比你小了两岁。”
放下酒杯，凯亚表情有点无奈。
迪卢克用帕子擦拭着酒杯，淡淡扫了他一眼：“我知道。”
凯亚：“我刚才点的是午后之死。”
迪卢克：“没有了。”
凯亚：“……”
凯亚：“那就随便什么酒？”
迪卢克将酒杯放进柜子中，头也不回：“今天没有适合给你的酒，你看上去也不适合饮酒。”
凯亚：“……”
见状，凯亚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手中的葡萄汁继续思考起来。
迪卢克余光观察着凯亚的神色，沉默片刻后开口：“现在好像不是骑士团的下班时间。”
凯亚回神，哦了一声：“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迪卢克挑眉。
凯亚想了想，顺势道：“你还记得上次来到蒙德的那位执行官画师吗？”
迪卢克回忆起一些内容，点头：“发生了什么？”
“他来了蒙德。这件事以迪卢克老爷的情报网应该很清楚吧？”凯亚喝了一口果汁。
迪卢克嗯了一声。
上次迪卢克就调查过林华的信息，但很奇怪的是，有关画师的信息很少，他获得的消息中，只有画师当上执行官之后的内容，在那之前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凯亚又陷入了思索：“他肯定有骑士团的资料。既然如此，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点名要我负责他在蒙德的行程呢？”
迪卢克眼神一凝，也意识到了问题：“他的目的是你。”
凯亚颔首：“这是最能解释的答案。但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一位执行官在意的地方啊……难道还能是他看上我了不成？”
迪卢克面无表情，将凯亚手里的杯子夺过看了一眼，眼神出现了明显的鄙视：
“你的酒量怎么倒退了这么多，喝果汁也能醉。”
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