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司困境
鸿云制衣厂的厂区在燕京边上，全球金融风暴之前，大多做出口贸易，生意一向很好，周家也赚了不少钱，在金融风暴之后，海外市场萎缩，开始转变思路，出口转内销，生意虽然不胜往前，但还算可以，现在周家和厂里相继出事，使得往日繁忙的厂区，变得萧瑟冷清。
岳母张姚姚在周末领着李凡和周若云来到厂里，周若云对生意上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很少来厂里。门口的保安都因为两个月没发下工资，辞职不干了。到了厂房里面，里面大部分的工位都是空的，少数几个师傅和工人在机器旁边聊着天，没活可干。张姚姚说因为公司资金问题，拖欠了工人不少工资，把房子卖了几套，先把工人的工资都下发了一部分，由于供应商的货款也只给了部分，导致供货商不敢给厂里供货，厂里的制衣原料也告急。渠道商销售商那里也因为周家出事，也削减了大部分的订单，导致厂里衣物积压，卖不出去。
鸿云制衣厂的主要生产的童装，成人的衣物虽然也有，但不多，主要是看下游的订单。李凡去看了看厂里面的仓库，里面积压了大量的卖不出的衣服，李凡挑挑看看，衣服大都是过了季的衣服，五颜六色的，衣服的用料有好的，有差的，根据不同的档次，定不同的价格。李凡对于制衣不懂，自然也不会乱说什么。粗略看了厂里的情况后，张姚姚电话通知厂里面的几个领导到会议室开会。
会上，张姚姚把李凡介绍了给大家，几个眼神交流了一下，这把周家公主迷得要死要活的李凡，也不像传言中那么神，也就平常的一小伙。“咳，咳，厂里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我呢，能力有限，只怕不能带着大家共度难关，所以决定让李凡当副厂长，换个思路，看能不能有个新的出路。李凡你来说几句吧。”这制衣厂反正是周家的产业，人家周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按照目前这种情形，说不定明天就倒闭了，再怎么折腾，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几个人用手拍了几下，把目光转向了李凡，李凡被赶鸭子上架，只好道：“各位经理，师傅，岳母让我当这副厂长，说实话，我是不大愿意的，但岳母不想岳父这份产业就此消失，极力让我接手，这才勉为其难。以后有说的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经理，师傅见谅。”众人都略微点了一头，“其它的事情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周末，还让大家加班来开这个会，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岳母带着我在厂里面转了转，我也只是粗略看了下，其它的情况，还请各位同事，师傅给说一下，以便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张姚姚指向了左边的第一个人胡君，厂里的财务经理，这个是新提起的经理，之前的财务经理已经卷钱跑了。“上个月的销售额为一百三十多万，供应商货款一千五百万，工资五十多万，厂长打进账一千三百多万，算上其它支出和应付账款，账面浮亏五十多万左右。这个月还需要还供应商的货款五百多万，算要支出和工资，资金缺口约为六百多万”，胡君把当前厂里的财务状况简单说了一下。张姚姚把目光转向了业务经理赵欢，“上个月订单数据急剧减少，大约减少了百分之八十，之前的老客户，渠道商听闻厂里的情况下，很多都取消了订单。”李凡不解地问道：“下游的客户是来买产品的，厂里就算是出了情况，他们的订单该少的不会少他们的，为什么会取消订单呢？”张姚姚接口道：“这是制衣厂通常的发货规则所导致的。一般情况，下游渠道商采购产品，下订单，厂里就开始向上游供货商采购原料，同时安排生产，生产完成就把产品发货给渠道商。但衣装产品有一个应季的问题，咱们穿衣服不会把夏天的衣服在冬天穿，冬天的衣服不会夏天穿，所以渠道商和下游的销售会提前一两个季度下订单，为了减少铺货压力，渠道商只会付少部分的货款做为订金，余下的货款会根据销售的情况，分阶段回款。厂里的订单却不会因为下游的货款没有回来，就不安排生产，所以同时会向上游的供货商采购，并只付少量的订金，等下游回款后，再付上游的货款。现在厂里出现资金问题，下游的渠道商一怕厂子倒闭，到时候连订单的订金都没有了，二来怕订单生产不出来，产生产品周转问题，索性就换一个厂子，减少风险，毕竟制衣厂也不只咱们一家。自然而然的订单就少了很多。”李凡略微明白了一些，这就是一条产业链，一环扣一环，制衣厂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了，上下游产业为了减少或者挽回损失，就倾向于换家厂子，防止风险扩大。业务经理接着道：“我正在努力和向各个渠道商老客户沟通，期望他们不要取消订单。还在想办法建立新的销售渠道，增加销售额。”李凡点了一下头。生产经理朱一线，简单说了几句目前的生产情况，大体因为订单减少，处于半停工状态。采购经理说的差不多，因为缺少订单，采购也就减少了，还有供应商的货款，都在催他还款，至于制衣技术总师傅高衣，也只是简单提了几句，并没有多说，质检经理和仓库出库经理离职，一时也没有人接手他们的工作。
“目前厂子里面的情况，我略微的熟悉了一些，谢谢各位的发言。”张姚姚又说几句，就宣布会议结束，和李凡，周若云三人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里面。张姚姚道：“李凡，你有什么想法吗？”“目前看来是主要因为资金问题，导致下游的销售不畅，如果能解决资金问题，问题应该就解了。”张姚姚道：“现在就是因为没钱。我已经卖了几套房子，才筹了一千多万。”“那咱们还有房子可卖吗？”李凡问道，“现在就剩下咱们住的别墅和若云名下的那套了，嗯，就是你们之前住的那套。”“家里还有存款吗？”“存款还有一些，但都是应急生活的，之前为了公司，把存款大部分提走了。”
李凡沉吟了一下道：“把别墅抵押给银行，贷出一些资金出来，至于咱们住的，就搬到楼房里面，你看行吗？”张姚姚道：“这别墅本来我不是想动的，但即然你提出来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还有就是需要增加新的销售渠道，摆脱对于传统渠道商过于依赖的现实。我本身是互联网的，现在互联网电子商务快速发展，咱们可以做厂家直销业务，买衣服的终端客户直接在咱们厂里下订单，通过快递或者物流直接销售，减少中间环节同时降低了产品价格。还有需要对咱们仓库积压的衣装进行反季节降价销售，卖出一件是一件，减少资金压力。”张姚姚对于互联网不是很懂，不过现在厂里现在的情况，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就按照李凡的思路，先试试看，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李凡让姚姚把业务经理和制衣技术总师傅都喊到办公室里面，李凡道：“我刚才和厂长商量了一下，想把线下的销售渠道，部分换到线上直销，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业务经理道：“想法确实好，现在互联网飞速发展，各种网络卖货流行，只是咱们是传统厂子，这些新玩意只怕玩不来。”李凡道：“先在网上搭个销售页面，让高师傅多拍一些好看的童装图片和视频，挂到网上，多写一些漂亮好看的文案，这方面若云可以出点力，对于一些过时的过季的衣服，打折销售。总之想办法把网上的直销渠道给建立起来。”李凡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传统的渠道商不下订单，就换了到网上，做新的渠道。“公司就算是有新的订单，但缺资金向上游采购原料，也生产不了啊。”高师傅问道，“关于资金的问题，厂长会把家里的别墅给抵押掉，拿到贷款，先不急着发工资和还之前的货款，先采购原料，如果原来的供货商因为欠钱不肯发货，那就找找有没有替代的供货商，总之有了订单，就要想办法把产品给生产出来，真不行的话，找其它厂子代工，先活过当下再说。”李凡道，业务经理道：“那行，我从下面的员工中，抽调几个懂互联网的，把网上的直销渠道给先建立起来再说。”高师傅道：“我安排人拍图片和视频。至于宣传方案，就需要若云你帮忙了。”周若云表示自己会下班的时候，和高师傅一起工作，李凡道：“辛苦两位了。”三人回到家中，张姚姚就开始安排房子抵押贷款的事情。周若云则和李凡一起把家中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楼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