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琉殇原本对圣主充满的愤怒，但是当听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却微微的呆住了。
因为，他想知道。
“但我为何要信你？”
“你除了信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好像没有。”
明太妃的确有些钻牛角尖了，因为今日的话题从来就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是强者为尊。
凤琉殇此刻在面对这圣主的时候，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不能顺从对方，那么，今日死的人只会更多。
哪怕他亦恨死了对方。
“我若随你走，你便会放过所有人……还有我师父。”
圣主点头：“这是自然，见到你，我的心情很好，我愿意满足你的心中所想，哎，我怎么如此蠢笨呢，就当真是误以为你死了，成空的孩子，怎么可能平凡，你去过天圣，但是我却没有见过你，实在可惜啊，还有就是，你的孩子，虽然你送了一个冒牌货给我，但我依旧不生气。”
沈淳然一惊，果然，还是被这圣主发现了吗？
“可我觉的你像个疯子。”
凤琉殇淡淡一语，但是却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恨意。
“疯子，是吗？我也觉的我疯了很多年了。”
圣主轻笑摇着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一颗药，说道：“这是圣山上的疗伤之药，千金难求，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风天业吃下，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凤琉殇迅速接过药。
圣主心情愉悦的问：“你不谢谢我吗？”
“……谢谢。”
你的人杀我师父，他随便拿出一颗药，还要我说谢谢，我却还不能反抗，这圣主的疯病果然是很严重了。
但凤琉殇不敢用风天业的性命开玩笑，在确定这药的确是疗伤的至宝后，迅速喂给了重伤的风天业。
“好了，药也吃了，今日亲自来，原本是来寻你真正的孩子做传人的，不过因为你，我暂且改变主意，你先随我回去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
圣主淡淡道。
凤琉殇：“……”我能拒绝吗？
显然是不能，凤琉殇只能淡淡的看了看沈淳然，沈淳然对他微点了点头，如今行事他们已经无能为力。
时至此刻，她也才明白，他们面对的人，竟是个站在圣山上的疯子。
而他们还无能为力。
夫妇二人都不是莽夫，细细一想，这是最折中的法子了。
“好，我愿意随你到圣山看看。”
凤琉殇最终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我先与我夫人道个别，圣主在京城十里外等我，如何？”凤琉殇道。
圣主欣然点头，并没有在为难他们的意思，转身就飘然而去了，而与他一道走的，还有那秦老。
一时之间，前一刻还喊打喊杀一片血海的周王府内，变的静悄悄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本王怎么看不懂了呀？什么成空，什么子嗣？”唯有荣王一脸懵逼。
不过说到周朝的这些隐秘，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就连沈淳然如今也明白了，周朝的三大公府看着热闹，实则是表面，唯有这荣王府才是与皇室贴的最近的人。
所以荣王应该是知道，明太妃的和亲是表面的，她生的孩子，也就是周王凤琉殇，也应该不是皇室血脉。
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凤琉殇是最不可能争夺皇位的，反而与景文帝关系最好，才有如今的地位。
至于凤琉殇到底是谁的。
老实说，荣王之前一直怀疑是明太妃与风天业的，不过如今……
风天业重伤，明太妃昏迷，他只能将目光投放在了凤琉殇与沈淳然的身上。
凤琉殇先命人将风天业与明太妃搀扶到屋子里，将满府的护卫都散了去，才将众人聚集在一起，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身世。
“也就是说，你的母亲，不是明太妃，是天圣徐家的人，不过徐家在你出生的时候，被圣门屠戮了，只因，你的父亲是圣主的弟子，陆成空，他将圣山功法泄密给了你母亲，才会招来杀戮……”
荣王仔细顺了一遍。
“当初圣主想要取走你的，不过却意外被明太妃救走，圣主以为你死了，不想你还活着，所以这说好了是报仇，原来是认亲啊，”荣王讽刺一笑，“那以后等周王你入了圣山，飞黄腾达，做上圣主了，我等可要仰仗你活了。”
“别瞎说。”
荣王妃推了荣王一把，“周王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在说你没瞧出来吗？周王也是被胁迫的。”
荣王自然瞧得出来，这么说也是一种试探，发现凤琉殇的态度始终如一，便才微微放下心来。
多怕凤琉殇以后也变成那圣主一样的变态。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荣王挥了挥袖子。
凤琉殇与圣主做约定，其实主要还是与沈淳然道别的，他们夫妻一场，经过一劫，一时不知前路。
风天业虽然吃了圣主给的药，但他伤的很重，沈淳然特意去看了看，“这药只护住了他的命脉，只怕也不能治根……”
沈淳然知道，明太妃与风天业是一对生死爱侣，此刻明太妃昏迷着，若是等醒过来，发现风天业变成了不生不死的样子。
又该怎么办？
想想那样的画面，便觉的无比窒息，这甚至让沈淳然产生了一丝怀疑，他们与圣山的恩怨，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荒谬的很。
而连她都这么窒息绝望，想来凤琉殇的内心更是难过，只是在人前没有过多表现，待送走荣王等人后。
沈淳然才悄然上前，带着几分暖意的手，缓缓握住了凤琉殇的手掌，想说点安慰的话，却不知怎么说。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原本一脸严肃的凤琉殇，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随即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
“琉殇。”
沈淳然大惊，赶忙就查看凤琉殇，发现他脸色苍白，竟是急火攻心了，他虽没有旁人表现的那么激烈，但更多是伤痛都熬在心里。
沈淳然赶忙就要给他输送一些内力，护住他，却被凤琉殇拒绝，“我今夜本就没有受伤，你护我做什么，只是有些东西积压的久了，才会如此，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