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薇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明明很困，眼睛也很酸，可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聂总，您还没睡？是换了地方睡不着吗？”另一张床上的李晓蕾问。
“睡着也被你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你也换了地方睡不着？”
“嗯。”李晓蕾回答，“聂总，您和凌老师都是好人。”
“就因为我们给你借了钱？可钱这个词大多时候和好人是不能划等号的。”
“我知道。”李晓蕾说，“钱能被好人拿着使用才更有意义吧？你们是好人，凌老师人善心好，您刀子嘴豆腐心，你们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你只看到的是表面。”说着无聊的话，聂薇开始慢慢地有了睡意，突然李晓蕾扑哧一下的笑声又把她惊醒了，“三更半夜笑什么，疯了？”她揉着发酸的眼睛呵斥着。
“聂总，别生气，我是想到您和凌老师今天......。”李晓蕾又掩嘴吃吃笑着。
“我和他有什么可笑的？”聂薇从床上坐起来，想到凌波离开前那阴郁的一张脸她就来气，他在创文这么多年也挣了有几十万吧？扔几件破衣服而已，有必要气成那个样子吗？
“我是笑您和凌老师说话一点也不像上司和下属。”李晓蕾笑着说。
“你觉得我对他很凶吗？”聂薇知道自己对凌波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可其中的原因是不能对别人说的。
“您确实对凌老师很凶。”李晓蕾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像猫一样在并不黑暗的室内闪着光亮，“您对他就好像凶狠的女朋友在教训做错事的男朋友，凌老师那委屈却又不敢顶嘴的表情真的是太可爱了！”她说完捧着肚子笑倒在了床上。
“你胡说什么！无论谁做错事我都要会批评，他犟得和头牛一样难道你不生气吗？”她毫不犹豫地否认，突然又扭头看着李晓蕾问，“李晓蕾，你是不是喜欢凌组长？”
李晓蕾闪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我不敢喜欢他。”
“不敢是因为什么？”
“他太好，好得耀眼.......”李晓蕾又抬起闪亮的双眼，“聂总，今天的凌老师就像一个英雄。”
“为什么？”聂薇问。
“如果不是凌老师挺身而出，那盆汤可能全都浇到你身上了，我当时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突然看到他站起来拉了你一下，接着一个大步扑上去把你护在了身后，如果他用胳膊挡一下，那盆汤也绝对浇不到他身上，他是把你和那个服务员都护下了，他这难道不是英雄吗？”回想起那一幕的李晓蕾感动着。
“不是。”聂薇倒回了床上。
“什么？”李晓蕾没听清她的话。
“他或许是你的英雄，但不是我的，我的英雄已经消亡了。”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低语着，“明天还要上班，快点睡吧！”她大声说。
在上床睡觉前凌波突然接到了聂薇的一条短信，“李晓蕾说今天你所做的是英雄救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给你的一次机会，但我觉得即使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可能成为英雄，至少在我的心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英雄。”看着这条短信他愣住了。
刚坐到工位打开电脑凌波的脑袋突然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聂薇从面前急步走过，应该就是她拿东西砸他的，这是心中怒气难消，开始使用武力了？
他拿起砸中脑袋后掉在桌上的那个小纸盒看了一下，竟然全是英文，他的英文还不错，仔细一看发现原来聂薇砸给他的是一盒烧伤药膏，还是进口的，这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糖，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是颗苦糖，“凌波。”看到尹娇娇向他走过来，他忙将药膏放进了抽屉，“娇娇。”他以为尹娇娇是因为昨天晚上李晓蕾的事情来问情况，“昨天李晓蕾和聂......”
“李晓蕾还没来吗？”尹娇娇四处张望着。
“她应该和聂总一起来的......”凌波也没看到李晓蕾。
“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尹娇娇拉过旁边一张椅子贴近他低声说，“我怀疑是李晓蕾偷了你的文案送去参加了那个广告创意的比赛。”
“娇娇，无凭无据我们不能随便怀疑别人。”凌波不能相信李晓蕾一个实习生能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
“我有证据。”尹娇娇笃定地说。
“你有什么证据？”凌波问。
“那个比赛的每个参赛作品在网上提交后必须由各公司到大赛组委会亲自确认签字，我问过郝立德去确认签字的时间，只需要查一下在郝立德之前有谁去过就清楚了。”
“怎么查？而且每天去那里进出的人应该很多，怎么能知道谁是抄袭我们创意的人？”凌波说。
“我有一个朋友认识那里监控室的保安......”尹娇娇笑着说。
“所以你就把郝立德去之前所有的监控都看了一遍？”凌波简直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尹娇娇仍在调查这件事，难怪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如此执着为他洗刷罪名的她让他心里猛地涌进了一股热流。
“还没全部看完证据就出现了。”尹娇娇点开手机中的一段视频，“在郝立德去确认签字的两天前李晓蕾也去过那里。”
凌波看着视频中从大厅走进来的那个女生，监控画面很清晰，那就是李晓蕾，她背着包走到前台去问了几句，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是她下了电梯出现在大赛组委会那一层的画面。”尹娇娇指着视频中东张西望的李晓蕾，然后就看到她向前走去，到此为止她的身影便消失了。
“那一层当时只有大赛组委会在租用吗？”凌波问。
“还有其他公司也在那里办公。”
“那就不能肯定李晓蕾一定是去了大赛组委会。”凌波仍不相信李晓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只凭这条视频也证明不了什么。
“她不是去组委会会去哪？还偏偏就是在郝立德去之前，你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凌波说。
“我还有证据。”尹娇娇指着工作区上方的几个监控，“我把公司的监控也调出来看了。”她又点开一个视频，“在你写比赛文案的那个时间她还动过你的电脑。”
公司的监控比较模糊，凌波看到视频里的李晓蕾走到他的工位前站了几秒，然后坐下来手按在鼠标上移动了几下，他看到自己的电脑显示屏亮了起来，几秒后又黑屏了，接着李晓蕾就背着包离开了公司，视频记录的那个时间他确实在写比赛文案，当时是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两个同事在加班，李晓蕾应该是下班离开公司后又返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