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虞璞玉，还是眼前这个自称为“寇”的人。
其实心底都是默认，李定先，就是这世间的最强者。
不论他们都对李定先了解过多少，但至少此时此刻，李定先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无比的光辉伟岸。
虞璞玉当然是很快就接受了寇的条件。
莫说只是守住齐泰城，就是让他夺回大虞失去的那些疆域，他都会义无反顾。
倒不是他想通了什么，只是...
那可是李定先啊！
别说是拥有李定先的全部实力了，哪怕就只是拥有一半，那他在这个世间，还会有对手吗。
至少在往后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内，他就会成为东荒，乃至除了西域之外的整个元疆大陆。
真正的无敌者。
接受这个现实，没有任何难度。
特别是对于一直有执念的虞璞玉来说。
“高歌，我等着你的归来！”
这是虞璞玉闭关前的最后一句话。
按照寇的说法，他的这次闭关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
虞璞玉并没有再去召唤心腹，交代闭关前的事宜。
因为他心里清楚，就凭郭致目前的能力，想要三天之内攻破齐泰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三天之后的话，郭致就算是再攻进来，虞璞玉也有足够的把握，让她死在这齐泰城里。
......
另一边，辄止听从郭致的命令，站在齐泰城外围掠阵。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大虞那边再突然冒出来一个道境强者。
一个道境强者，对这些仅仅只是有一层铠甲保护的士兵来说，其实就跟辄止面对灭世之灾一样。
明知道要发生，但却无力反抗。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没有那个实力。
大虞的底蕴，辄止心里清楚。
就算这时候再突然出现一位法天境的修士，都属于是正常操作。
只是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韩瑾诺还是那样，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跟在辄止的身后。
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是会是死很多人的。
之前无忧无虑的辄止姑娘变得沉默，是因为这场战争，让她见识了太多在先前岁月当中未见过的场景。
但韩瑾诺就不一样了，她除了有些想念那个有点无情的高歌之外，好像一直就是一个局外人。
打架轮不到她，因为她身前站着辄止。
出谋划策也轮不到她，因为那座帅帐当中，坐着这天底下最会打仗的一拨人。
“师父，你说我这会儿要是偷偷跑到皇城，杀了那个狗皇帝，郭致会不会很开心啊。”
乌云笼罩的夜幕之下，辄止看不清韩瑾诺的表情，但完全可以想到那张天真的面孔。
“你别做梦了，那狗皇帝身边一定是一大群强者环伺，绝对不会给你任何刺杀他的机会！”
韩瑾诺声音有些失落：“我就是说...万一呢，趁着他睡觉，直接把他干掉，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辄止的目光挪到城门处，那里是此刻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好像是最后一击。
可是一次又一次。
城门还在那里，攻城车边上站着的人，却是前赴后继地去送死。
她有些于心不忍。
想要去帮忙，毕竟以她的实力，想要打开城门，最多也就是全力一击罢了。
念头刚起，辄止就疯狂摇头，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己此刻在盯着战场，难保对方不会有人也和自己一样盯着。
一旦自己先出手，那就会彻底丧失先手优势。
到时候就算是攻破了城门，自己也会把性命搭上。
己方这边失去了最强战力，那对方就不会再“客气”。
最强战力进入战场，拼上力竭，就算是不能让己方全军覆没，那也能让郭致彻底失去一统东荒的最后机会。
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最后一段路，自己绝不能成为那个拖后腿的。
就在辄止姑娘权衡利弊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钩锁，已经缓缓攀附在了齐泰城的城墙之上。
辄止做事需要权衡利弊，但韩瑾诺不需要。
也没有去做任何的隐藏，就这么轻而易举便爬上了齐泰城的城墙。
甚至在进入走马道之后，竟然都没有人发现这城墙之上多了个女人。
就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虞璞玉大开国库，让这些人帮忙守城。
但愿意去为了一个即将崩塌的国度去拼命的，毕竟也是极少数。
这个世界，崇尚强者，很少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家国情怀而战。
而且说白了，这些国家，不过是规模稍微大点的宗门罢了。
除了博象国还有人愿意为了维护东荒正统而努力，几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国家还会有这种信念的。
但是韩瑾诺相信，在不久后的未来，那个由郭致建立起来的大虢，一定会成为下一个拥有这种凝聚力的国家。
跟随郭致南征北战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所率领的军队，是韩瑾诺之前从未见过的。
绝对的有纪律，绝对的人心所向，绝对的所向披靡。
许多人都愿意为了当初郭致在上阳城中，许下的那个大宏愿而努力。
韩瑾诺也是如此。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刺杀虞璞玉。
这个计划她其实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具体到每个细节，她都有所预测。
单说修为，虽然韩瑾诺修为不高，但是她身上的法宝法器数不胜数。
有以前在九天云阙得到的，也有后来辄止给的。
而且自己的修为，也恰好是自己最好的掩护。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连法境都没达到的修士，虞璞玉不会把她当对手，他身边的护卫更不会。
今天之所以自己会被虞璞玉点名，韩瑾诺猜测，极大可能还是因为高歌的缘故。
当初那场一刀斩碎九天云阙的战斗，韩瑾诺可是当时站在高歌身边的。
被虞璞玉那个心眼儿比针小的家伙记住，完全合乎情理。
韩瑾诺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边躲避着城中巡逻的卫队，一边朝着皇城方向飞奔。
时不时也会抬头望向天幕，望向天边的那轮明月。
这是她的故乡，可是当年那个冠绝天下的九天云阙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而天边的那轮明月，也一定会保佑自己成功的吧！
“是吧，高歌！”
韩瑾诺喃喃自语。
锦衣夜行，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