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消息，姜海东看慕朝华没什么好脸色。
一面是因为自己的闺女又要生孩子吃苦头，一面是因为家里三个娃已经够他带了。
慕朝华这厮是想生一大堆娃然后好累死他继承他的遗产吗？
带姜韵回了家，慕朝华多番反思，觉得可能是以前的绝育技术不够好，才让他有了漏网之鱼。
他重新去做了结扎，反反复复检查了，才放心。
姜韵看着男人苦大仇深的模样，稀罕地抱着他脑袋揉揉，“不想要？”
慕朝华紧皱起眉头，动作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语气微沉，“总是让你受苦。”
“不苦，老公每次都照顾得很好。”她低头亲他，“慕朝华，不用愧疚。”
男人有些沉默地偏过头去，眼睛发酸。
一想到姜韵躺到生产的病床上，他就心慌。
她是拼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去生孩子，他作为男人却什么都帮不了。
“哭了？”姜韵低下头，笑眼弯弯地望向他，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我们女儿爱哭肯定是随你。”
慕朝华埋头深吸一口气，漆黑明亮的眸子看过来，小雨点似地亲她。
姜韵笑着推他脸，“好啦，不嘲笑你。”
男人继续黏糊糊地亲，大手揽着怀中人儿的腰肢轻捏，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指间落入她柔软的长发。
姜韵低唔一声，听到耳边咯咯笑的声音，立马把慕朝华推开。
对上姜知牧大大甜甜的笑脸，她有些不自在地把人拉过来，掐嫩脸。
“妈妈和爸爸羞羞。”小家伙捂住眼睛，手指岔开来看她和慕朝华。
慕朝华伸手把他拎到大腿上坐好，一派严肃正经地拍拍小屁股，“非礼勿视。”
“爸爸爱妈妈？”姜知牧若有所思地看向亲爹。
男人眉头微舒，低头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嗯，爱你们妈妈，也爱你们。”
七个多月后，姜韵又生了一个儿子，慕朝华再次看到丑兮兮的小宝宝，已经学会了淡定。
姜知牧却总是趴在床边，嘴里念叨丑弟弟，被慕朝华罚了好几次站。
四个孩子渐渐长大，姜海东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当初怎么教姜韵的，现在也怎么教他们。
大儿子大女儿性子比较文静，下面两个儿子都是小霸王，会说话后，屋子里一整天都是他们闹腾的声音，活力满满，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
好在有慕朝华和姜海东管着，姜韵倒是没费什么心思。
护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事业有成，娶妻嫁人，姜韵和慕朝华也渐渐老了。
他们相爱六十载，如今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种满玫瑰花的院子里，男人挽着他夫人的手，步子缓慢地走在夕阳下，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在花藤缠绕的吊椅上坐下，互相依偎。
“韵韵，我是不是老得不能见人了？”
“不是，你老了也是帅老头。”姜韵挨着他肩膀靠好，看着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天边。
慕朝华低声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呼吸很缓地回她，“老婆，帅老头不能陪你了。”
他已经很努力地活得久一点了，但还是不能陪着他的韵韵走到生命的尽头。
眼底的泪闪了下，姜韵握紧他的手，“慕朝华，我爱你。”
男人合上眼眸，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晶莹的泪珠打在他渐凉的手背上，依偎在他身边的人，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