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的话，那司机的女朋友岂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可是司机不是说昨天两人才吵架的吗？
难不成吵架的这个是他新找的女朋友？
应该是这样的。
一年的时间，司机可能是从失去前女友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开启了新的恋情。
这司机总是笑呵呵的，看着挺乐观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沉痛的感情经历。
鲁纪年不禁感到同情。
同情过后，这事本应该就抛在脑后了。
鲁纪年看向窗外。
话多的他突然不说话，就显得车内格外安静。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除路灯外的地方黑压压一片，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鲁纪年总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似有若无地缠绕在他的身上。
他开始做排除法。
车内的其他4个人里，魏廷风、路羽和李在野都不可能这样看他，那么就只剩下司机这一个选项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着后视镜，却发现对方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盯着他看，状似不经意地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还有他的肢体语言。
这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并感到不安的视线，因为它不仅带上了很深的探究意味，还有一丝潜藏的恶意，似乎只要他稍有不对，那股恶意就会突然摆在明面上，朝他张开血盆大口。
鲁纪年不解的是，为什么对方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呢？
明明之前不曾有过这种情况，转变貌似是在他看完手机之后。
难道司机的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生怕被他看到吗？
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这位小同学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累了？”司机笑眯眯地盯着镜子里的鲁纪年问道。
这状似和善的笑容却让鲁纪年莫名地心生警惕。
借着说话的由头，对方那种注视变得更加明目张胆了些。
司机紧紧地盯着鲁纪年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读出点什么。
鲁纪年心中一凛，是否因为他原来话多的情况，转变成现在安静的情况，让司机觉得他在手机里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肯定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不然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司机也许有危险，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
鲁纪年摸摸头，露出憨憨的笑容，“是累了呀，昨晚没怎么睡，再加上师傅您车开得又稳，现在已经有些犯困了。”
“师傅，您是不是没人说话，觉得无聊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陪您说会儿话，反正到了学校再睡也是一样的。”鲁纪年像之前一样，笑嘻嘻地凑近司机的座椅靠背。
“那感情好啊！”
见鲁纪年没什么异样，司机偷瞄他的频率减少了很多。
“小同学心善，长大了肯定是个孝顺父母的人。”司机夸道。
鲁纪年大笑：“哈哈哈，那是必须的！我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小时候我皮得很老闯祸，他们把我养大不容易，以后我肯定是要孝顺他们的！”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观察车子行驶的道路是否和地图一样。
司机感慨道：“那你的家庭氛围一定很融洽，真羡慕啊。”
“师傅和家里人相处得不愉快吗？”
鲁纪年一边问着，一边在心里暗想要不要告诉其他人司机的异常。
思考片刻，他还是决定先不说。
一方面，车子确实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另一方面司机还在盯着他，万一和其他人通消息时，被对方发现就不好了。
只要能安全到达学校，就不要管其他的细节，以免节外生枝。
“是有点不愉快，我爸不同意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不惜以死相逼让我们分手。”司机无奈地笑笑，“可是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同意呢？所以我只能和我爸据理力争。”
“那结果呢？”
“自然是同意了。”司机得意道，“起初我说什么他都不同意，后来我们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他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又问了他一遍同不同意，他不再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不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所以他最后是同意的。”
还能这样？不说话就是同意？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声的抗议啊？
被司机的逻辑惊到的鲁纪年，一时语噎。
“对了，他还同意要搬出去住呢！把房子留给我和我女朋友，今天送完你们我就要去给他搬家了。”司机看起来很开心。
魏廷风听了全程，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前面司机还说他爸以死相逼让两人分手，怎么到后面只是争吵一番，他爸就对此事保持沉默了呢？
过了一会儿，鲁纪年和司机还在闲聊，而后座的路羽也和李在野一样嗅到了一股恶臭味，那种味道像是什么东西坏掉腐烂了一样，闻着令人恶心到想吐。
只是闻了一次，鼻子好像就记住了那个味道。尽管她凑到李在野那一侧的窗前，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那个味道就像粘在了她的呼吸道里似的，久久不散。
“这哪是海鲜化了的味道啊？怕不是彻底烂了。”路羽在李在野耳边小声嘀咕。
“我也这么觉得。”李在野小声道，“不过这和我们都没啥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嗯。”
没多久，鼻子不算灵敏的鲁纪年也闻到了那股恶心的味道，不过他没说什么，而且强忍着难受继续和司机说话。
当味道飘到前座时，原本闭目养神的魏廷风猛地睁大了眼睛。
当过多年医生也解剖过尸体的他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味道！
尸体腐烂后的尸臭味啊！
死者和司机是什么关系？死者是否死于司机之手？他们与司机见面是意外还是偶然？司机是否对他们存在恶意……
魏廷风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他没有声张，而是重新在脑海里回忆起司机说过的每一句话和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从上车到现在，司机话语里只提到过三个和他有关系的人，“想把妹妹介绍给路羽”中的妹妹，因为买包问题吵架了的女朋友，和因为女朋友的事发生过激烈争吵的他爸。
死者会是其中之一吗？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