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拥抱：“祝你血仇得报，前程似锦。”
这是一个纯粹的，只关乎友谊的拥抱。
卫昀小心翼翼地回抱过去，轻轻拍了拍沈眠的背。
下一秒，对面的人就抽身，向他挥了挥手：“回去吧，早点睡。”
温暖的气息骤然空荡，他压下心中的失落，回了一个笑，便转身独自离去。
房门再次关上，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晏良戏谑的声音传来：“我们久别重逢，眠眠要不要和我也抱一个？”
沈眠转头，笑容消失，轻轻扯了扯嘴角：“晏大少主可真是厉害，收集太初令是要去魔界做魔神吗？”
晏良一愣，露出受伤的神情：“你也不信我吗？”
沈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扯皮，老实交代，你们收集太初令做什么？若是你们真要解开魔界封印，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了。”
晏良这才收起玩笑，示意沈眠坐下：“别这么严肃嘛眠眠，你觉得我们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沈眠认真思索了会儿，忽然震惊道：“你们不会是想借魔族的手诛神吧！”
晏良被这脑回路惊得也是一愣。
沈眠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三人虽然有天赋，但要诛神就目前来看还是有点异想天开的，先不说他们如何和上界扯上的关系，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达成这个目标，打开魔族封印确实也许是比较快的办法，就看他们要怎么利用太初令了。
代价却是天下大乱。
沈眠虽然没什么济世情怀，但被世人代代咒骂，至少那魔族还是有一部分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况且刚刚接触阴凝草，她对这些阴邪的东西也没什么好感。
要是他们的目的真的是这个，她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趁早散了比较好。
她看向晏良的目光带上了考究与警惕。
晏良拿出扇子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我们可不是那种人。”
沈眠轻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拿太初令做什么？”
晏良看了看周围，忽然抬手结印，布下了一个小型的结界。
“世人说太初令能解开魔族封印倒也没错，太初令由五百年前的蘅芜神君制成，里面有蘅芜神君残存的神力，不过催动太初令，首先会传送到一处魔族的封印地界，而那封印地界连通的长瀛洲，才是我要去的地方。”
这段话蕴含的信息量比较大，沈眠垂眸思考了下，问道：“蘅芜神君为何要留下这么个隐患？既然已经把魔族封印了，为何还要留下能打破封印的东西，况且魔族不是帝君封印的吗，一个太初令就能打破封印？”
这下轮到晏良奇怪了：“你不知道蘅芜神君？”
沈眠摇摇头。
沈思眠留下的记忆太少，她对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盲点，即使她抽空去看些百科大全恶补常识，也还是会有漏洞。
“在外面可别随便提这个名字。”晏良语气认真，“蘅芜神君，是神界的叛徒。”
沈眠微微睁大了眼睛。
“据说蘅芜神君原先是神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她法力高强，来历神秘，她并非神族，却有着超越神族的实力。”
“但她最后却爱上了一个魔族，为此不惜与整个神界作对，要解开魔族封印。”
啊，这老套的故事。
沈眠有些失望：“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女战神，怎么也没法挣脱情爱的束缚呢。”
晏良无奈摇头：“也许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才会知道情爱的魔力究竟有多大。”
“所以蘅芜神君就留下了太初令？”
“没错。”晏良点头，“太初令被蘅芜神君下了禁制，无法带到上界，帝君无法彻底毁掉太初令，把太初令分成五块碎片流落人间，被当时几大有权势之人收集起来，无人要解开魔族封印，太初令也就成了个辉煌的象征，其中一块碎片就在南焱皇室。”
沈眠面露狐疑：“那你又是如何知晓它会先将人传送到封印处而非直接解开魔族封印的？”
晏良沉默下来。
沈眠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不复平时的玩笑，低着头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应该说是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是迷雾森林栖霞山上，他陷入幻境的那一次。
“长瀛洲，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轻轻问道。
“……”沈眠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眼里又是沈眠熟悉的笑容：“玄武界有四大帝国，南焱，东篱，北漠，西凌，四大帝国加上附属的各个小国组成了玄武界的地界，另外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宗门，势力，其中最具权威的当属圣殿，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长瀛洲。”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长瀛洲是一个岛，地处无尽海中，不过除了四大帝国共同设有的一个传送阵外，没有人从无尽海上找到过长瀛洲，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入。长瀛洲外设有结界，迷雾和很多掩人耳目的阵法，都是长瀛洲历代能人异士积累下来。”
“长瀛洲与世隔绝，很少与外界有联络，与外界最大的关系就是会每隔几年在大陆上收取有天赋的孩子做弟子。”
沈眠诧异：“常年与世隔绝？这样不会故步自封吗？”
晏良眸中闪过讽刺：“长瀛洲并非普通的岛，据说是数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坠落下来的一处仙岛，岛上灵气浓郁，资源富足，几乎不需要与外界往来，最初的洲民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找到它的了，不过几乎每一代洲主都信奉，要将这块下界的仙地保护好，于是每一年，洲外的结界都在加固，直至外人再难以找到。”
他轻哼一声：“长瀛洲明面上是洲主权势最大，但其间势力错综复杂，动辄就是有几百年基业的宗门大族，心气大的很。”
“有关太初令的消息，就是我从长瀛洲上得知的。”
沈眠：“你们三个都是长瀛洲的人？可是洛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