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去部队这些年，每次写信或者打电话回来，总会提到程念安。
当然了，这个就只有程爱党和杨素芬知道。
私底下，程爱党还想着等儿子大了有出息，他才好上门去提这个事情。
除了平时的问候，部队有好吃的和石头的工资，基本都寄回来。
上辈子没救回这个妹妹，石头在部队没敢偷懒。
他的愿望很简单，让自己强大到可以庇护想要保护的人。
刚去部队的时候，他是没法接受那高强度的训练。
但那又怎么样，只能咬牙顶着。
从一千米都跑不了，到可以负重几十公里。
这个年代，来当兵基本都是家里困难的。
想爬上去，就是靠实力和军功。
新兵自然有探亲假，但石头一直没敢回去。
还有杨素芬实在是担心，喊上徐秀华过来。
担心程念安上不了初中，石头自己存了钱，想给她点后路。
得知程念安念了初中，考上高中，连名字都改了。
石头终于放下部分心结，回了一趟老家。
他也去了程念安高中门口静静站了一会，看到她跟同学说说笑笑，身上穿着干净的校服。
脸上还长了好些肉，不见以前的愁苦。
石头没有就安静地看着，也难得笑了。
去供销社买了麦乳精和肉，送到徐秀华那儿去。
“石头，你都这么久没有见念安了，那孩子想着你，吃完饭再回去吧。”
程念安上了高中后，徐秀华就搬过来，平时就给孩子做饭改善伙食。
不然徐秀华自己也闲着，看到石头放下就要走，她有些讶异把人喊住。
“婶子，我部队还有事，今天我去念安学校看了，她过得很开心。”
“谢谢你，秀华婶子。”
石头朝着徐秀华笑了，语气郑重地说谢。
“我是细姐她娘，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徐秀华看向面前穿军装的年轻人，她知道，石头更是知道。
徐秀华是不是程念安原来的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做到以前那个人做不到的。
“婶子，那我先走了。”
石头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徐秀华跟那个人的区别。
那种女人不配当母亲，石头上辈子自从知道程细姐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相信，让程念安自己来选，她也更想要这个母亲。
“婶子，我还有话跟您说。”
徐秀华笑着点头。
“婶子，您是念安的母亲。您对她的好，对她前途的努力，都不输任何人。”
说完石头就离开了。
因着回了趟老家，石头的心结彻底打开。
没过多久，他做了好几个梦。
有他看到细姐死亡的梦，有看到她功成名就的画面。
也有他和程细姐两个人结婚的场面。
石头在部队理清自己的感情，但他也深知程念安对于自己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加上程念安考上大学后，说起以后要从事的行业工作。
石头是明白，两个人的距离会越来越大。
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亲人。
没有什么比亲情更可以保持长久了。
解开心结后，石头照常跟程念安写信，寄东西寄衣服。
有份好的，总是想着。
当年两个人的玩伴，石头也没有忘记。
程小花运气比之前的程细姐好，一直可以念书，后面考了大专护士。
平时的学费，石头也在帮忙给点，不然以程小花家里的条件，上到高中就到头了。
石头在部队也没有落下进步，升了排长后，就参加部队给军人们开的夜校。
在这里，石头遇到自己的革命队友梁小雨。
梁小雨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平时上课刻苦。
石头有些跟不上的功课，她也会帮忙。
两个人在相处过程中，很快就交往了。
当然了，交往前，石头就跟梁小雨坦诚了自己资助村子里妹妹的事情。
石头的工资，之前是自己留点吃饭的钱，剩下寄家里或者给程小花留着。
这种事情，石头觉得自己是必须跟梁小雨提前说清楚的。
“就这个事啊？看你这两天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梁小雨觉得两人只是刚交往，照道理，石头也是可以不用跟她说的。
不过既然说了，梁小雨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是你的工资，当然是你决定。”
“等她们读完书，我就不寄了。不过西边那边，可能短时间还是要寄。”
石头着急地解释，他是以结婚为目的跟梁小雨同志交往的。
这些东西，自然是可以告诉梁小雨的。
梁小雨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笑着安抚石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梁小雨的表情有些遗憾，如果她当初有石头这些好心人帮忙，那她可能就可以去念大学了。
好在现在的生活也不错，两个人因为这次交心，感情又深了一些。
石头不是拎不清的人，以往全部把钱基本都寄出去了。
现在有了交往对象，自然是要留些钱在身边。
给程念安存的钱自然是不能动的，石头开始过起更拮据但幸福的日子。
“你儿子又寄钱回来了？哎，这孩子小时候不像话，现在倒是知道孝顺咱们。”
程爱党看到杨素芬又拎了好多些东西回来，看那布的颜色，知道是石头寄的。
杨素芬别了他一眼，看着信封的钱比之前少了二十块钱。
看了信才知道石头表明有事，以后就寄这个数了。
老程家不算缺钱，不是工人就是干部，杨素芬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反正自己跟程爱党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给石头存了一笔彩礼钱呢。
把东西收好，杨素芬想到如今在念大学的程念安，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你是想到秀华婶子家那丫头了吧？要我说，你儿子可能只是把人家当妹子。”
程爱党一副信我的表情，他原本被杨素芬误导，也以为儿子喜欢程念安。
现在越看越觉得苗头不对，对程念安就跟亲妹子一样。
“孩子自有孩子的福气，念安那孩子现在咱们儿子也是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