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的距离，季野走出了远征的感觉。一步三回头，换第三次外壳的“可可”，假装自己是个摆件，暗暗地躲在一个角落。
有了命令的高焕，也没坚持蹲在星停的脚边，最后收拾了换下的药剂离开，随手提走假装木桩的“可可”。保护病人隐私是刻在医护的行为准则，他再发浪该遵守的，还是会遵守。
空间留给了两个同乡之人，双方大眼瞪小眼，仿佛刚才的眼神交流是栾明自己的幻想，本着作为长辈该照顾小辈的理念，栾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肉干递了过去，颇为可惜先开口。“你真的不记得我？”
“你好族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族人。栾医生。”星停狡黠的笑容，将蛋糕塞回嘴里，拒绝食用看不出颜色的肉干。
在星停的眼里，栾明长相阳光但不张扬，五官自有一派的美感，腰如弯钩细美。长裤收藏了双长腿。浅蓝色的头发平添了混血的美感。整个人的精神屏障小了整整一大圈被其他人挤得东倒西歪。
头顶的机械框显示他是鲛人混血，等级不高只有b，大大的绿点跟在名字后面。往下看长疤痕贯穿两条小腿肚藏在裤管下，留下的伤疤，看上去少了几分美感，多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 身上带着几条他熟悉的精神力，身份赤裸地展示在他面前。
星停打量的目光平和亲和力十足，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在栾明的眼中，星停唇边带笑，一副温和的模样，但是实际却没有表面上的看的那么平和，背后如同有万千蚂蚁爬过，犹如瓮中鳖。只是怎么都往他的裤管看，当即退后几步。
星停“记得，偏远星上若不是你给的消息，我还不一定能安然的逃脱。可又记得不全，至少上次通话，我没想起你。”
栾明嗤笑，果然不能因为年纪小就忽略：“既然你想和我单独聊聊，那你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
“你问。”
栾明：“新洋基地不止你一个人鱼，你为什么选择留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其他人鱼是被鲛人王国救走。灵感说那个基地里有三条人鱼，最后只带回了两条。也就是说你本可以回王国。”
不是三条，是四条，鲛人特殊传承技能，自己那时根本不会，现在也不会。
如溪、云杉、松夕三条人鱼的灵感被感应到了。所以救人部队只按求救的信号数量救人，后面他们没有找过来的原因，默认只收到了云杉和松夕的位置，如溪身死，没有信号。松夕和云杉没有找来，很可能是没能感应上他的信号以为他“阵亡”。
既然他懂这个技能，自然可以用此试探，但如今这番话，倒证明他也不会灵感共鸣，他在试探他。
“你都见过路易莎了，怎么能问出我这样的问题？”路易莎的灵力他再熟悉不过，两个多月的相处，既然路易莎能留下他，说明他也算是可信。
栾明本能地握紧拳头，感觉自己反被试探。他怎么知道的，分明在此期间他根本没有醒来，难道这就是鲛人族独有的灵感。
“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就联系红尾女巫，早日回鲛人王国也是一桩美事。”这样也省的有人跟在后面传达消息，打入季野的内部，和鲛人的关系越远越好。
一颗果子迎面抛来，栾明头也不抬接住，红艳艳的浆果可以想象出汁水的甘甜，他回头望向星停，只见他两双抱胸悠闲的很，冲他晃晃手中的果子“你留下做什么，我也是。”
栾明眼睛轱辘一转，没好气地说：“我留下来可是为了获得公民身份，年纪大了，也该考虑存钱养老，还是你值钱，换个名额进帝国研究院。
星停：“我晕倒的时候，你查出神经毒素后，就用我换了这点东西？”
“怎么可能，我可是收了高额诊金，钱哪里有嫌多的。”
星停神色一松，对他露出了好看的笑。很好，嘴上听得别扭，但机械框没有变色，说明他们是一路人。
栾明楞了楞，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眸。仿佛自己已经被看穿。我做什么？心里一沉，快速回溯之前的对话，丝毫没有显露自己的态度，也没有觉得陷入鲛人的陷阱。
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星停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表面答应路易莎寻找散落在鲛人王国外的鲛人，实际上他还是想找出灵源计划的真相，承诺用自己的门路，换新的生存方式，如果有机会，他是想有一种可能借助柏蒂厄斯星的力量，不过无限城都买不到秘宝的样貌。他能知道？
一股灵力以绝对王者的姿态笼罩下来，充满警告，鲛人的之间的等级分明，高等级的鲛人对低等级的压迫，是十全十的碾压，更何况他是混血，他如雨天枝丫上弱小的鹌鹑，在这一通浇灌。
星停等级不低，不甘涌上心头，如果他能……
栾明上下打量星停：“你是度过了成熟期？那尾巴。”
鲛人以鱼尾的深度评判等级，颜色越深，等级越高。路易莎如鸽子血般殷红的尾巴，绝对有s级。既然能标记季野这个双s级的人物，等级不应该只有显示屏的“b+”他想知道星停的等级。
鉴于彼此之间（他要对抗星停为首横插兽人和军方一方人），孤身入营，寡不敌众，实力差距太太，用打的方法肯定不行，索性不要脸，能问一点是一点。
“你猜？”星停早已经消灭了面前的水果，灵力拖拽栾明往身边靠拢。
栾明暗啧了一声小崽子，生无可恋。耍人的态度，气的他牙都要咬裂开了。精神屏障挡不住，对灵力的感知出现了屏蔽性的钝感，早知道就不打R7抑制剂，太被动了。
谁知星停勾勾手指，嘴角一咧，恶劣的凑上前：“栾医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栾明诧异眼前鸡贼小崽子怎么问就问话，突然上手干什么，指甲已经按在他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