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文过诧异道。
而罗猿则是看了苏羽一眼，眼中的意思很简单，那便是两个字——来了。他们先前在临波城中，便发现异族的行为有些古怪。上万头赤蜥，被他们投掷进城。这在苏羽看来，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后来，虽然发现城中元气有些奇怪，影响了低阶法修的施法。但是，在苏羽看来，异族的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上万头九品实力的赤蜥，不过换来一些低阶法修不能施法，这不用算便知道异族亏大发了。
此时，看到这滚滚而来的黑雾，苏羽下意识地想到，这多半才是异族真正的目的。
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不少人想要逃跑。可是，只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这黑雾可以说是转瞬即至。便是再能跑，也躲不过这浓郁的黑雾。那黑雾很快就笼罩了苏羽等人头顶。最先发现异常的自然还是法修。他们原本在逃离临波城之后，便又能施法了。可是如今，随着这黑雾的降临，他们刚刚恢复的施法能力，便又消失不见了。而且，这一次的影响远比先前要大。不但六品之下的法修无法施法，就连六品之上的法修也很难再用出法术。这其中，只有狄平与罗猿受到的影响小一些。罗猿是因为实力精深，对天地元气的控制也比普通修士要强。而狄平则是因为封禁在他体内的那只噬炎。噬炎乃是妖兽，与人类法修通过灵力控制元气来施法不同，妖兽因为身体特异的原因，体内储存的灵力要比人类多得多。所以施法也是通过自身灵力。因此，外界元气的扰动对他们影响不大。
而柳漓看到那黑雾，面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青木剑。”柳漓看了看天空，说道。
苏羽会意，将手中的青木剑交给了柳漓。
柳漓拿起青木剑，指尖在剑刃上划过。顿时，青木剑上便荡起雷光。而后，柳漓将青木剑抛向空中。这青木剑在半空之中，突然放出数十道雷剑。这些雷剑宛若箭矢，直射向天上的黑雾。
天空中，被雷剑击中的黑雾陡然间翻滚起来。而雷剑在触碰到那黑雾的时候，也突然炸响，化作惊雷。这一击之力，比起苏羽自然是强上数筹。便是罗猿见了，也不由得有些惊讶。看向柳漓的颜色，也多了一股莫名的神色。
这些雷剑在黑雾上接连炸开，渐渐将这黑雾炸出一个窟窿来。只是，周围的黑雾依然接连不断的朝这窟窿涌来，很快便将这雷电炸出的痕迹抹平了。
柳漓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这黑雾对我的力量克制极大。”
苏羽想起那些异族被自己雷电击中之时，也会冒出浓浓的黑雾。看起来与这天空中的黑雾应该是一样的。这么说起来，这天上的黑雾便是这些异族力量的来源。便像人间的修士，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这天地元气一样。而这异族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那便是让这片地方变得适宜这些异族修炼。
前些天，在临波城投入的那些赤蜥，恐怕也是某个大阵中的一环。而这大阵的目的，便是让黑雾取代这天地间的元气。
“这黑雾与雷电应该是互相克制。”苏羽想了想说道：“先前那些异族身上也有这黑雾，便被雷电压制得死死的。如今，恐怕是因为这黑雾力量远胜过我们，才会觉得被压制的厉害。”
柳漓点点头。这黑雾的古怪，她是闻所未闻。在九州之上，雷电可以说是站在力量的顶端。别说是找到克制之力了，便是想要对抗雷电，都是千难万难。可是这黑雾却偏偏能克制雷电。她想起来，在白水台遇到的灵族，也一样有克制雷电的手段。
众人看了一会儿，便又即刻启程，向山北进发。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丝凝重之色。而普通的百姓，脸上更是惊恐不安。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大白天的，天色却一下暗了下来。放眼能看到的天空，都被这黑雾所笼罩。这情景，在他们眼中，与末日也相差不多。若不是看到身边的铁卫还算镇定，恐怕早就炸锅了。
因为这雾气的原因，众人行进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傍晚时分，桂山已经遥遥在望了。苏羽此时，心中才略微舒了一口气。那些异族总算没有赶上来。
入夜时分，众人便赶到了桂山。桂山地势险要，两万多人的队伍要进山，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直到下半夜，两万多人才全部从山道，进入山北。
山北原本不过五万余人。如今骤然涌入这么多人，不免显得拥挤。好在，先前已经有一部分人前往了山南镇，这才能安置下临波城的百姓。
来到山北之后，文过与罗猿都是连夜赶回了各自的驻地。白天那黑雾看来已经将整个牧野郡都笼罩了，山北也不例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人自然要赶紧回去。苏羽也没有挽留，只是向他们二人道了声谢。这一次临波城数万百姓得以脱险，也是多亏了他们的帮助。这一声谢却是应该的。
二人走后，柳漓与苏羽便来到了老族长那。
“族长。”苏羽向老族长行了一礼。
“坐吧。柳姑娘也来了，都坐下吧。”老族长将手中的烟斗熄灭。
苏羽与柳漓坐下。随后，苏羽说道：“族长，如今这么多人在山北，辛苦您了。”
“不是什么大事。”老族长说道：“倒是这批人日后如何安排，你可想好了？”
“我想带他们去山南镇。”苏羽说道。
“山南虽然比这边安稳，但是粮食可是一个大问题。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先前曾与通利行的大东家有来往。她已经答应为我提供五万人半年的口粮。这几天应该就会有粮食到了。”苏羽说道。
“通利行……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老族长笑了笑：“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山南镇如今百废待兴，你既然为一镇之首，要多用点心。”
苏羽想了想，随后说道：“族长，如今整个牧野恐怕都已经被这黑雾笼罩。看这架势，那些邪魔是要将这牧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山北虽然占据地势之利，但是毕竟是孤立无缘。若是异族全力攻打，怕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族长在烟斗上添了些烟丝，有重新点燃：“山北毕竟是祖宗留下的，若是不打上一仗，就这么撤走，恐怕族里人都不会答应。而且，若是山北能守得住，日后要反攻牧野，也有一个桥头堡。不至于无处下手。”
苏羽点点头。若是山北能守得住，那对日后的战局确实大有裨益。
“那族中老少还是尽早迁移至山南为好。”苏羽说道。
老族长说道：“我晓得。日后这山北只留下数千人的部队，其他人都会尽数迁往山南的。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苏羽一愣，老族长这话中的意思似乎是让他接着掌管山南镇。可是这怎么可能？先不说其他，单说这数万山民怎么会听从一个外人指挥？
老族长虽然双目失明，但心里却比谁都通透。见苏羽没有答话，便知道苏羽心中的疑虑，便笑道：“北邙山乃是柳姑娘的地盘。我们去了那里，自然是要听柳姑娘的。不过，我先前问过柳姑娘，她说这北邙山的事情都由你做主。所以，这山南镇自然还是由你来掌管。”
苏羽这一下，总算明白了老族长的意思。北邙山毕竟是柳漓的地盘。若是没有苏羽这层关系，山民想在北邙山立足，恐怕没难么简单。所以，这山南镇必须是苏羽当头。
苏羽看了看柳漓，见柳漓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便苦笑道：“族长，我这么大，别说是几万人了，就是几十人都没有管理过，如何能胜任这职务。”
“没有经验，干久了自然便有经验了。”老族长鼓励道：“你既然决定走这条路了，这些都是你以后要面对的。而且我也相信你师傅的眼光。他这辈子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可见对你的重视。”
苏羽一时语塞。他除了知道自己是离魂之体，才让他师傅动了收徒的念头外，其他的并不知晓。他也不知道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特别的。
不过，老族长既然这般说了，苏羽再推辞恐怕是不可能了。他原以为不过是要管理一个千余人的小镇。谁曾想，几天时间辖下便多了几万的百姓。
见这事情商议妥当，苏羽便问起了这黑雾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黑雾是何物。不过，这邪魔既然是异界来的，这黑雾想来也是异界之物。九州之中，元气是万物之根本。然而异界却未必。说不定这黑雾才是异界的根本。所以，这些异族才千方百计想弄出这黑雾来。”老族长说道。
苏羽点点头。老族长说的，恐怕与事实真相相差无几。他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这邪魔所在之地，究竟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