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的许牧生，猜测着李念差不多该回来了。他在门前来回踱步，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当他听到电梯声，推开门看到抱着孩子的李念，以及缓缓走出电梯的赵梦。
许牧生眼眸里一亮，一改刚才的严肃。他从李念手里接过小团子，温柔的笑道：“回来了。”
“嗯。”李念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许牧生的瞬间，有些被吓到。她告别了赵梦和许牧生回了家。
今天的许牧生格外沉默，总是暗搓搓的偷瞄着自己，但她仍旧没有拆穿许牧生。
李念总觉得许牧生向想自己说些什么，大大方方的坐在许牧生对面。她静静的看着许牧生为小团子换了睡衣，等着许牧生开口。
只要不是触碰到她底线的事，她都愿意最大程度上妥协。
就是不知道许牧生究竟想说什么？
“念念，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许牧生让女儿坐在自己的腿上，父女两水汪汪的大眼齐齐的看向李念。惹得李念苦笑不得。
李念抱着靠枕，柳眉轻轻往上一挑，额首示意着许牧生继续。她拿起水杯，看着许牧生的薄唇轻起。
“你能不能以后工作的时候，把孩子留在家里。我也可以照顾孩子，再不济，还有保姆。”许牧生犹豫了半响，注视着李念的双眸，认真道。
他见李念不说话，莫名的觉得有点心虚。
毕竟，让孩子离开母亲身边，光是想想都觉得是残忍的事。
许牧生有些后悔了，不该因为自己想要多陪伴孩子，就剥夺李念陪伴孩子的时间。
他眼里闪过几分自责，自我否决道：“算了，孩子万一和我要妈妈，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觉得小团子先喊的妈妈，所以吃醋了吗？”李念直视着许牧生，仿佛已经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孩子需要的是家庭，不是家庭成员中分量最重的那个人。她看着小团子在向她招手，笑着把孩子抱到怀里。
许牧生点了点头，但也不是主要原因。他更怕的，是错过孩子成长的轨迹。
李念任由小团子挽着自己袖口垂坠的链子，抬手把许牧生头发揉乱。她看着许牧生眼底的疑问，好笑道：“我和赵梦商量过了。以后我每星期去公司两天，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画稿。你要是想见女儿，随时都可以见到。”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不断在在心里做着斗争。我刚才那么说，你一定很难过，觉得我是很自私的人，想从你身边把女儿抢过来。”许牧生低垂着眼睛，遮住那么些许的委屈和愧疚。他看到女儿爬到自己身上，仰头继续咿咿呀呀的傻乐，心里不禁暖化了。
李念起身坐到许牧生身边，揽过许牧生的肩，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许牧生的耳垂。她下巴抵在许牧生的肩膀上，淡笑道：“怎么会呢。父亲想要和女儿待在一起，和母亲想要和女儿待在一起是一样的。这没什么什么好自责的。团子是我们的女儿，她身上流着的是我们的血，我们都有照顾她的责任和义务。你看，团子也很喜欢你，想要和你黏着。”
“念念，你真好。”许牧生侧过身把李念搂在怀里，声音压低道。
曾经他喜欢李念喜欢到无法自拔，而现在屏除这些喜欢，更爱李念的性格。
婚姻像是不断在把对方抽丝剥茧，彼此消耗的一个过程。
可他们却爱上这个过程，爱上了彼此的所有。
李念是个很淡然的人，在她前半生中唯一情绪崩溃的时候，就是怀小团子的时候。
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时常抑郁的站在窗前出神。
如果不是赵梦请了心理医生为李念疏导情绪，怕是会情况会很严重。
许牧生一想到那段日子，愈发心疼李念所受的苦。甚至，他都想替李念受苦，把孩子生了。
如果上天允许的话。
他吻了吻李念的额头，低笑道：“我打算在柳城开了个画展馆，以后不回你们娘俩太远。”
“那也很好啊，小团子想爸爸的时候，就可以随时见到了，对不对？”李念抱起女儿，眼底都是笑意道。
李念看到许牧生接了个电话，把孩子抱在怀里，用遥控把电视调到音乐频道。
小团子把蓝色小球塞到李念手里，扭头又拽着个毯子，胡乱的扔在李念的腿上。
自己坐在毯子上，仰起头看向李念。发现李念不怎么看她，挥着小手又开始咿咿呀呀。
许牧生一回过身就看到自家女儿不住的向李念献殷勤，可李念毫无察觉，看电视屏幕里的歌曲MV看的正起劲。
他手指扣着桌，低头笑道：“知道了，石老师。我明天会和孙慕鱼一起过去。”
“ma~ma~”小团子似乎捕捉到李念听到这个字，会回应她后，一个劲的发这个音。
李念很快识破了小团子的轨迹，低头戳着自己女儿小脸，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想要妈妈陪你玩啊？那好吧。妈妈问你，你是喜欢这个颜色，还是喜欢这个颜色的球？”
“她还那么小，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妈妈不陪你玩，爸爸陪你。来，来爸爸这里。”许牧生特意往远了一些坐，朝着小团子招手示意着。
当他看到自家女儿死死的抱着李念的手臂，忍不住有点心塞。
不过，他很快又自我安抚，小孩子前期都是喜欢妈妈，这是天性。
小孩子似乎对大人的情绪都特别敏感，感受到许牧生情绪低沉后。
小团子不清不愿的爬到许牧生腿上，仰起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许牧生。她手里紧握着的小球，怎么也舍不得，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递给许牧生。
李念好笑的靠着沙发，静静的看着父女两。很乐得看他们互动，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她看到许牧生在女儿爬过去的瞬间，眼里闪过亮光，好笑不已。
许牧生哪里舍得和自己的女儿生气，把小团子举的高高，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他低头轻蹭着小团子的额头，故作不满道：“你是不是要哄爸爸呀。爸爸不生气，但是你不理爸爸，爸爸会很伤心的。以后不能只喜欢妈妈，也要喜欢爸爸。”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孩子还小，不懂的回答问题。现在倒好，自己先说起来。”李念忍笑的摇了摇头，调侃着许牧生。
她看到小团子要迷茫的看了过来，当即闭了嘴。
谁知道她女儿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