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寒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藏书阁的二楼，几位师兄倒是已经离开了好一阵。
楼下也没了声音，想来可能是因为惧怕的原因，想借书的几人也都提前离开了。
但她心中却不觉得孤单，第一次自己的想法被认可，不再是一群人耳提面命告诉自己你没有天赋、你快点放弃、你的想法是不对的。
如今想来，师兄们说的句句在理，一个人的想法既已成型，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变？即便是好心的劝说两句，也不过是仅仅出于好心，仅仅只是劝说。
这里的一切云千寒都觉得熟悉而陌生，刚刚几位师兄在的时候，她并没有时间好好好打量一下，如今的了空闲，倒发觉处处不同了。
墙上被二师兄涂满的硕大的“假的”已经被涂抹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几位师兄方才坐下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往日二师兄的位置。
“师兄啊……”云千寒低声说，顿了一下，又发声：“师兄们啊……”
再抬眼，云千寒看着整个屋子的装饰和布局，都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味道，有一点似是而非，莫名的心中就有一点火，向上窜。
“我若叫你立刻烧了那藏书阁，你也去烧吗？”
“烧！”
那日的对话历历在目，后来师兄更是自己亲自动手烧了这藏书阁，不知那一句话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云千寒的眸子一沉，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即便是做了，那又如何？师兄说过，这一切都是假，我也觉得是假。”云千寒低声说，像是和谁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轰——”内门考试结束后的平静午后，礼门的庭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接着，离得近的弟子就看到一道白光冲天而上，像是呼唤什么，没等反应过来，一个月前的橘色光芒再次映入眼帘。
藏书阁，起火。
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云千寒，此时她正站在冲天的火焰前，笑眯眯地看着新建不久的藏书阁再次被毁。
在云千寒的眼中，那已不再是藏书阁，反而更像是一个魔咒，一个压在众人心上的魔咒。
第一个过来的是大师姐，步履匆匆，直到看见云千寒完好无损地站在滔天的大火前，才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像是突然放心下来一样。
“你，放的？”周围已经没有施工的人，再看看云千寒的神情，不难猜出这一次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只要人没事就好，大师姐站在云千寒旁边。
云千寒笑着看了看大师姐，点了点头，轻声承认说：“嗯，我放的。”
“放得好。”
两人就不再言语，一同看着这火焰，之前是陈年的老木头，内里也是多年的积攒，如今的装修刚刚完成，里面空了很多书架，烧起来通风通气，烟少火旺。
云千寒想过可能遇到的最坏结果，但眼下只觉得心情舒畅，历代能人又如何？
那不是师兄师姐们走过的路，不是自己走过的路，参考？……也不见得多有意义。
其他的师兄师弟们也陆续赶来，七师兄想要救火，被大师姐一只手拦了下来，大师姐说：“不救了，看看这火焰吧，以后啊，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