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颜菲妍还没醒，席万年穿着睡衣走出房间，那张脸永远是那么清冷，目光也永远是那样锐利，在他的脸上从来看不到晨起时睡眼惺忪的样子。
看到苇风站在门口，背影笔直，他什么都没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苇风听到声响，推开门进来。
“老板！”
席万年淡淡‘嗯’了一声，在躺椅上坐下来，优雅的喝着茶，“九天，离你保证的十五天，还有六天，不错。那小贼的眼睛挖出来了？”
苇风沉默了片刻，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席万年略略扫了一眼，没兴趣打开。
“你说，我在听！”
苇风把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席万年面前。
“那贼找到了，叫吴顺，曾经是一名特种兵，犯了事，被开除军籍，后来在一家保安公司上班！大概一个月前，他提出辞职，离开前请了同事们聚餐，饭桌上他透露是新找了东家……”
席万年抬手打断他，“讲重点，你有没有挖了他的眼睛，他又为什么会跑来小金潭做贼？”
“挖了……一半！”
席万年掀眉，望着他有丝不悦。
苇风知道是自己办事不力，羞愧的垂下脑袋，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吴顺死了，被颜珪月开枪打死的！”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席万年的兴趣，“颜家老五吗？这倒有意思了！”
苇风把自己这几天如何如何追踪吴顺，如何如何跟他交手，最后又发现吴顺跟颜珪月有交集的详细过程讲给席万年听，末了，做了一句总结，“老板，是不是颜家那边……”
席万年回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眉目温柔，冲苇风摆手道：“你先下去！”
“是！”
席万年回到卧室时，见颜菲妍已经坐起来了，拥着薄被，披散着长发，捧着手机，满脸的惊奇。
“醒了？”
颜菲妍瞪着眼睛，指指手机，“你看到没有？是申南！”
席万年在她旁边坐下，大手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腰，女孩刚醒，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香软甜糯，他覆唇，含住她的。
“先别，你看到新闻没有？大新闻！”颜菲妍推开他的脸，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席万年懒懒的瞟了一眼，“关我什么事？”
颜菲妍没好气，“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视频里，申南身姿婀娜的站在镜头前面，一边笑一边扇自己嘴巴，扇右边脸喊一句，‘我错了’，扇左边脸喊一句，‘我该死’，整个画面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诡异的很，直接把一张漂亮的脸扇成了猪头。
今天一早，这条视频占了各大媒体的热搜榜，有说申南发神经的，有说是被鬼附身的，还有说是拍戏的，说这恰好证明了申南演技的高超与敬业，总之，这个早上热闹极了。
公开视频的媒体什么也没讲，只是如实的用镜头描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颜菲妍第一反应就是席万年在其中做了手脚。
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申南穿的就是这件礼服，身后的背景也眼熟，应该就是他们离开后不久的事。
席万年看了她一会，捏住她的下巴，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是为了谁？是谁昨晚被欺负的说不出来话？我说打狗，就一定会打狗！”
“是啊，你是痛快了，可你看今天的新闻没有？申南发神经，当着媒体的面自己扇自己嘴巴，孟琪琪为了证明自己没狐臭一早就叫了媒体去医院，要现场还自己清白……”
颜菲妍点着手指头，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他，“你不是挺低调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想不开？”
那些狗仔们最擅顺藤摸瓜，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怀疑对象锁在席万年身上，不敢指名道姓，点到为止总可以吧？吃瓜群众们有热闹看就行了，才不管这其中牵扯到谁。
席万年抓住她细嫩的手指头，在齿间轻轻啃咬。
颜菲妍被他咬的手指发麻，想要把手收回来，他偏偏不放。
“我低调吗？只是嫌麻烦而已，不代表我就怕麻烦。”
“席万年……”颜菲妍忧心忡忡。
“担心我？”席万年的笑声从胸腔里闷闷的传出来，“我昨天，看到剧本了，那本《江山红颜》！”
颜菲妍愕然，他的目光直接幽邃，似要看到她心底里去。
“你千方百计的拦着颜五不让拍，是担心我不高兴，找颜五麻烦？”
颜菲妍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
“你知道我是谁？”顿了顿，席万年又问了一句。
颜菲妍盯了他几秒，翻了个白眼，不难猜的好嘛！
不就是几百年前那个造反的王爷嘛！
提到小金潭曾经是座王府时他的异常反应，还有他身体不似常人的异样，以及老爷子关于煞的解释与嫌恶，几个方面一碰撞，她就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没有十分确定，也有六七分肯定了。
她不在乎，她想着，过去的就过去了，隔了这么多年，没必要再翻出来重新回味一遍，反正他也不愿意提。
她喜欢的是现在的席万年，不是别的某个谁，她不想世人把目光聚集在小金潭上面，也是不想让那段历史重新出现在世人的嘴里，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而已。
“笨蛋！”
“不许骂我笨蛋！”颜菲妍不服气了，她一切从他出发，什么都为他着想，居然还被骂笨蛋！
“你不是笨蛋？”他反问。
“你才是笨蛋！”颜菲妍气呼呼的，“你说你嫌麻烦，为什么还要开放小金潭的前院？”
席万年听到这话眯起了眼睛。
颜菲妍梗着脖子道：“我看出来了，小金潭前院的上空有团黑色夹灰的气息，就像乌云一样，那是怨气，阴气，你开放前院，是为了让红尘浊气盖过那团怨气，说到底，你还是不想让人发现小金潭的异常，我拦着五哥，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