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人维护的感觉……倒是有些新奇。
她有那般敏锐的精神力，眼前人的关心到底是真真的还只是些面子情，莫羡还是分的出来的。
只是从前早便习惯了一个人扛着，以至于她一时间有些无措。
唉，果真是闲出了毛病来，连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叫她放在心底衡量片刻了，莫将军唾弃了自己越发懒散的状态一下，冷淡的眉眼却柔和了下来。
“祖母便是不喜欢我，也断断不会在吃穿用度上为难我的，”从未这样小心的斟酌过用词的莫将军捏了捏自己都手指，“是我自己病歪歪的，倒平白浪费了那些好东西。”
可见冥冥之中自是有定律的，早年能动手便不开口的莫将军现在是要把从前省下的口舌都还回来了。
皇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两分，甚至还唯恐莫羡“身子弱”不能吹风，叫人拿了件薄披风来。
莫羡：“……”其实她没太子殿下那般弱不经风来着。
“这得好好调养才是，若不然日后可要艰难了，”皇后目光隐晦的落在了莫羡的小腹上，“我听阿深说，他拨了个女医官过去？”
莫羡茫然的对上了皇后略带殷切的目光，只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是，那位大人医术精湛，如今便在我院里暂居，每日都来请平安脉的。只是我这生来的病骨头，怕是难见成效。”
亏的女医官瞧不见某人到底是如何面不改色的说着自己的身子到底有多弱，若不然这位在定国公府已经毫无用武之地，整日里闲的不行的大人怕是要好好的与莫羡理论理论。
“如此便好。”皇后笑吟吟的，话锋一转道：“他倒是难得会记挂着旁人。”
“唔，殿下待人……十分的真诚细心。”莫将军面无表情道。
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能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大魔王也有这样面不改色的说着违心话的一天呢。
若是叫她来说句真心话，可再是没有比那位殿下更坏的了。
瞧着是个清风霁月的翩翩少年，心却黑的不行。
单看这人的无耻程度，那一肚子的坏水便可见一斑了。
莫将军在心底暗自腹诽，面上却滴水不漏，她可还没忘记方才眼前这位温和的皇后娘娘一步一步的试探她的时候。
“别看那小子生的乖巧，他可坏着呢，我们阿羡可别叫他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了才是。”
莫羡：“……”何着您老知道啊？
似是看出了莫羡的那点迟疑，皇后笑了笑，“我养了他许多年，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不成？也就是亏的你与他见的少了些，才会向着他说话。”
莫羡眨了眨眼睛，“我听娘娘的。”
皇后笑着摸了摸眼前那漂亮的小姑娘的头，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只可惜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宿深，与后宫嫔妃所出的公主们相处起来又多了许多的算计，着实是没意思的紧。
与莫羡相处起来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这小丫头从前性子不讨喜，如今倒是大不相同了，虽说不知是不是女大十八变，还是其中另有缘由，左不过是朝着好的方向变，纵使她心怀疑虑，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