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微微垂眸，眼底蓦的划过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失望，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她为何会对衡阳长公主的事这样感兴趣。
“不过旁的我虽不知道，但当年衡阳姑母与瑞王叔关系似乎一直不大好，”宿深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透露了些东西来，了，他可当真是见不得莫羡这副样子，便是这小姑娘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给她摘下来。
“从前听宫人议论，言有瑞王叔出席的宴会，衡阳姑母从不会踏足。后来……大约是传到了皇祖母耳朵里去，你也知道皇祖母到底是有多在意衡阳姑母，根本不会容忍旁人议论她。”
宿深想了许久才回忆起来这一点与衡阳长公主有关的传言，“实在是太久了些，怕是这宫里除了皇祖母再也没有旁人知道了。”
“你看皇祖母现在瞧着像是个慈眉善目吃斋念佛的老人家，可她当年手腕强硬又不容置疑，把所有反对的声音给压的死死的，时间长了，便也在没人知道当年之事了”
便是有，大约也没人敢对你透露半个字，宿深在心底补上了后半句话，看向莫羡的目光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意。
“所以阿羡，你为何不去问皇祖母？”宿深嗓音轻轻的，“嗯？”
莫羡垂眸，长长眼睫遮去了她眼底的情绪，不知为何……莫羡总觉得某位殿下又在不动声色的试探她。
“拿母亲的事来问她老人家，不是平白无故的叫她又伤心一次？”
垂着眼睛的小姑娘还是冷冷淡淡的，却仿佛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宿深看的心底深处微微颤动，又酸又软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他动了动手指，忽然很想去摸一摸莫羡的头发。
莫羡自是不知道眼前这看起来乖乖的少年都在想些什么，她此刻正在琢磨着哪天能去瑞王府把明月郡主绑回来仔细问问。
这宿明月色厉内荏，一瞧便知她是个纸老虎，不愁问不出来。哪怕她知道一星半点的也无妨，大不了再把她背后那人也给揪出来拷问一番便是了。
既是打算好了，莫羡便把这事儿暂且放下了，她现在只等着先叫自家外祖母松口，把这柔弱的身子好好的练起来，才好有那个资本来说些旁的。
宿深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放在莫羡眼前晃了晃，清澈好听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阿羡呐，这该回神了。”
莫羡眸光下意识的在宿深玉竹一般的手指上落了一瞬，浅色的凤眸倏然紧了紧，“嗯？”
“你平日里与我一起时，怎的就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宿深拿她没法子，哪怕那小姑娘在他面前时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会觉得不欢喜。
好像只要这个人在眼前的时候，便叫他止不住的欢喜。
可又很是不喜欢见她在自己眼前走神的样子，明明他就在这里呢，她怎么可以还在想旁人呢？
想看那双浅色的好看凤眸里只能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那副画面，只消想上一想便知道有多吸引人。
宿深把这不知道是怎么升起的、连他自己都没那个脸在想第二次的念头给压到了心底，耳朵尖却悄悄的多了几分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