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轩从诸承桓的表情里读到了落寞，想到那个到处播种的皇帝爹，还有精神不正常的娘，有感而发：
“倒也是，只有呃——”
‘我爹靠谱些’被突然闯进来的纪灵儿给吓得生生卡了回去。
刚被他夹起来的最后一个门钉肉饼，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吴废后自打诸承桓十岁开始，就不停地和纪灵儿说诸承桓的亲事，纪灵儿总能转身就忘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纪灵儿突然开始惦记上这件事了，不管是为数不多的清醒，或是疯癫时。
清醒的时候还好，最多每日一问，诸承桓解释之后就完了，等着第二天再问。
疯癫的时候那是不管身边是谁，拉着就不停地问，从早到晚。
纪灵儿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李兆轩：
“他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兆轩飞快地鉴定着纪灵儿的精神状态，虽说纪灵儿发病的时候，诸承桓不会让其出来走动，避免发生意外。
可总有那么几次，趁人不注意，闯出来的时候。
看到纪灵儿一身素面无花黑色的蜡染衣裳，头发也用同色的布裹了起来，非常典型的南蛮装束，李兆轩放下心来。
发病的时候，纪灵儿拼死拒绝穿南蛮服饰的。
李兆轩眨了眨眼，微笑着问：
“姨母，什么真的假的？”递眼神向诸承桓求救：
“……”精神脆弱惹不起，明明是皇帝的女人，不能叫娘娘。这是位见了我娘都不认识的姨母，这都叫什么事o_O
“他师兄这眼睛怎么了？”纪灵儿转身去看跟在她身边的婆子道：
“阿玄，快去找大夫！”
要不是纪灵儿叫阿玄，李兆轩都没注意，跟在纪灵儿身旁，站在门的阴影里，像幽灵般，面无表情，穿着一身黑的阿玄。
见阿玄真的转身往出走，李兆轩闪身去挡：
“别去，别去，没事，没事……”东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怪！
有了纪灵儿的吩咐，诸承桓又没阻止，阿玄就算听到李兆轩的话，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要不是诸承桓是皇子，李兆轩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两刻钟，目光抗议——
你再不开口，我可就自由发挥了啊！
本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可是李兆轩的战力太差。
几句话的功夫，诸承桓刚好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端起青花莲纹茶盏漱了口，还优雅地用帕子擦拭了下嘴，然后，无缝接上李兆轩的话：
“母亲，采选您知道的吧？师父帮着张罗。吃完饭，儿子就和师兄出去。”
李兆轩：“……”→_→，去哪不说，忽悠人吧你！
桓：“……”走不走？
轩：“……”走啊！
“去去去！现在就去！”纪灵儿抬手推了两把，催促着。
诸承桓挥了下手，止住葛国泰跟随的脚步。
葛国泰马上停下脚步，转身继续收拾桌子。
诸承桓身边两个太监，分别叫葛国泰、葛民安。
但两人不是兄弟，他们是元和帝在诸承桓六岁被发现时所赐，名字自然也是。
诸氏皇族往上追千余年，原姓诸葛，为了避祸改为诸。
奴随主姓是常态。
开始的时候还有宫人被赐诸姓，后来皇族的孩子越来越多，好名字自家孩子都不够用，外加避讳什么的，改赐葛姓。
诸承桓出去几十息后，葛国泰手脚麻利地收完桌子，讨喜的娃娃脸挂着笑意，露出小虎牙，看起来与小他数岁的诸承桓差不多大：
“奴先退下了。”
纪灵儿没有丝毫回应，他也不以为许，对着阿玄也笑了下，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