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柏溪一副让着凉初的温柔模样，然后又很体贴地给出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再聊天？”
凉初没有顺着柏溪的节奏走，她歪了歪脑袋，继续自己原来的话题：“我知道，你确实不会好奇我为什么记得你的名字，因为你知道我已经找回了一部分的记忆碎片了，不是吗？”
柏溪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那么的温和无害，眼神里带着疑惑，似乎对于凉初说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
“小鸢，你在说什么？”柏溪的满是不解地问。
凉初：“……”
还真是临危不乱，不管发生什么，他的演技水准都一直保持良好啊。
“柏溪，你再这么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凉初懒得继续陪柏溪演戏，直接拆穿，“我既然能说这话，就确定这一定是事实，你再怎么演戏都是没有意义的，骗不了我。”
顿了顿，凉初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知道系统背后的主人，那个强迫我穿越各个位面的人，就是你。”
柏溪的笑容一瞬间停滞了，看起来就像是定格了一般。
下一秒，他的嘴角缓慢地回归了正常的弧度，不再上扬微笑。
但他的神情依旧温和，他的语调也很柔和：“你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他的系统，工号275，设置了最高级的防御权限，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透露半点关于他的信息。
就算有病毒侵入工号275，也不会查出来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而她应该没有任何途径了解他这方面的事情才对。
失忆之前，她根本不会怀疑他，失忆之后，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而被他找到之后，她就直接进入了各个位面，就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关于他的事情。
“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凉初看了一眼四周，“不过我不喜欢站在废墟里聊天，不如给我找个凳子过来？”
柏溪看了凉初几秒，随后他又露出了惯有的温和笑容：“可以。”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都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
废弃工厂的模样逐渐消失，就连地上的石块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白色的房间。
房间里的墙壁很光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四面墙上都没有窗户，连气窗都没有。
一眼看上去，都看不到门在哪里。
地面上各种线路交错，大多都是连接着那个营养舱的，只有一小部分线路埋入地下，不知道连接到什么地方。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充满了高科技感，但封闭得让人觉得压抑。
凉初神情很淡定，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她本来就不相信柏溪敢把她放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要跑实在太容易了。
眼前这一切，才符合她的想象。
柏溪从角落里搬来两把椅子，一把放到凉初的身后，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坐吧。”
凉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下。
柏溪把另外一把椅子放到凉初的面前，然后自己坐下。
他看向凉初，眼神温和：“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吗？”
“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也就是你灭了我家族的那天，”凉初靠到椅背上，姿态随意，看起来就像是在讲一个不相关的人的事情一样神情淡然，“我在你放的那场大火里遇到了风长老。”
“这件事我知道。”柏溪点头，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意思，“但当时，我就让人杀了他，他应该没有机会对你说什么。”
“其实在你杀他之前，他已经自杀了。”凉初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什么波动。
柏溪终于露出一点意外的神色，然后他问：“那么，你就更不可能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了，毕竟我当时直接炸毁了他的尸体。”
他隔得远，看不出风长老当时是死是活，但他会避免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出现，所以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在你炸毁他的尸体之前，我就割下了他的脑袋啊。”凉初笑眯眯地看着柏溪，“我的阴戒，有提取人的记忆的能力，哪怕他死了，只要有头在，我就能够提取他的记忆信息呢。”
柏溪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微的变化。
“看起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柏溪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看着凉初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还真没想到，被父母和哥哥娇养到十八岁的你，居然有勇气割下一个人的头颅。”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嘛。”凉初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
“所以，你是从风长老的记忆里，知道了我关于我的事情。”柏溪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末了他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奈，“这确实让我没有料到，而且也让我否认。”
“是呢，”凉初点了点头，“所以你对我演戏是没有用的呢。”
“但你从风长老那里也只能知道灭你一族的是我，不该知道系统后面的主人是我。”柏溪看着凉初，看起来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这点不难猜。”凉初也看着柏溪，不过她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从众多可能性里选择嫌疑最大的，也就是你了。”
其实她原本也不能确定半夏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但在这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柏溪，那么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他这些呢。
柏溪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小鸢，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想用最平和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凉初微微扬眉：“通过演技欺骗我，让我乖乖听话？”
“如果你不知道真相，选择相信我跟我走，接下来的事情都会水到渠成。”柏溪露出有些惋惜的表情，“这样，我就不需要用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可惜，他的小鸢不愿意按照他的剧本走。
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以她的脾气，就不可能轻易顺从他了。
“不如我们进入主题吧，”凉初笑眯眯地问柏溪，“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