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贺总。”虞清酒站在办公室内，略微有些不安。
“不叫叔叔了？”贺随舟脸上的冷然褪去，眼神柔和，动作却强势地将人按在了真皮座椅上，双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凑得更近，呼吸交缠。
带着种秋后算账的意味。
从旁观者的视角，两个人的姿态像极了热吻中的恋人。
“我知道错了。”虞清酒声音软软的，及时认错，讨好地笑了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是吗？”贺随舟指腹摩挲着白皙又滑的皮肤，看到她这毛茸茸的乖巧样子，心里一软，倒也没多再难为她。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秘书。”
他刻意地在“贴身”两个字上咬了音，听起来暧昧又缱绻。
虞清酒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虽说以贺随舟的性子在外人面前不会做什么为难她的事，但恐惧和不安还是紧密地缠绕着心脏。
贺随舟只当她是被吓到，嘴角漾开的弧度更明显，松手绕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按下秘书部门的内线，冷淡命令。
“瑟琳娜，一会让后勤送一套新的桌椅到我办公室。”
虞清酒诧异，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五分钟后，瑟琳娜踩着高跟鞋进来，后面跟着工人，在贺随舟的示意下将桌椅摆在了斜对面。
“你就这里办公。”他屈指叩了叩桌子提醒虞清酒，又让瑟琳娜拿今天会议要用的资料进来让她整理。
瑟琳娜意外，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见她没反应，贺随舟不满地剐过去一眼，她这才回神，“我这就去做。”
门阖上，瑟琳娜平静的眼神里翻涌着嫉妒，收拾资料时没忍住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看起来极其不情愿又心不在焉。
“瑟琳娜。”安妮侧头，压着声音询问，“新来的那个虞清酒是什么来头啊，贺总居然点明让你去接她过来，现在还安排她直接在里面办公？”
瑟琳娜敛了敛神色，拿起资料离座，“不清楚，不过贺总眼界和要求都严格，要是不合格，照样得走人。”
安妮听出她话里的不满，以为这话也是在警告自己，闭嘴不再多问。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虞清酒头也不抬地整理手里的资料，神情认真。
好在贺随舟临时接了电话离开了一阵子，不然被他顶着，她没办法沉下心来面对电脑。
忽地，一个文件夹砸在了桌子上。
“会议提前开始，贺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现在拿着资料过去。”瑟琳娜命令。
“马上，我资料还有一点就整理好了。”虞清酒动作加快。
“贺总的每分钟都很宝贵，现在合作方和客户部都在会议室等着，万一这个项目因此黄了，所有付出的心血和资金，你赔得起吗？”瑟琳娜又凶又冲地催促。
“我已经提前整理了一份，现在马上下去。”
虞清酒见她说得急，顾不上思考，拿起资料再顺走笔记本和笔便小跑着离开，连检查都忘记了。
她赶到会议室时，的确见到大家都已经入座。
“不好意思。”她歉意笑笑，将文件递给贺随舟便坐到一旁，翻开笔记本准备做会议记录。
贺随舟似是没想到她的办事效率这么快，有些意外，翻开看，黑眸立马沉了下来。
这哪里是会议资料。
明明就只是一份行程安排表！
贺随舟脸色阴沉又不满，瞥了虞清酒一眼，带着质问，但后者却睁着明亮的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有些不确定道：“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好得很。
贺随舟磨了磨后槽牙，将文件夹合上放回到桌面，压住怒意，打算这件事稍后再算账，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始会议。
“关于城郊土地开发的项目……”
会议进展得很顺利，贺随舟甚至在资料的基础上又提出自己的一些观点建议，合作方很满意，当即敲定了合作。
虞清酒记录的时候，有一瞬分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贺随舟在会议桌上运筹帷幄的模样，整个人气质稍有不同，更凌冽一些，言辞精准又犀利，直戳利害。
好似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合作心理底线，在不同声色间逼得对方心甘情愿退步，而后又能寥寥几句又让对方觉得和贺氏合作是占了便宜。
一句话概括。
人家吃了亏还得抬举着他。
虞清酒看着他，那种恐惧感又涌上心头，真是有种感觉，即便她重生一世，以她的心思根本就不能从贺随舟的“牢笼”里挣脱……
“那先祝我们合作愉快。”贺随舟起身，同合作方握手。
虞清酒及时回神，跟着站起来，礼貌将合作方送至门口。
再回到顶层时，她能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贺随舟站在秘书专区，其他人都不安地站着。
但她不懂的是，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贺随舟为什么生气？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资料？”贺随舟面对着她，将文件夹砸下，语气薄怒。
这不就是刚才她拿过去的文件吗。
虞清酒打开一看，错愕发现这文件夹里就只有一张日程表。
她还以为贺随舟只是记性好，所以会议整个过程都没再打开过文件夹，现在想来，方才他根本就是在临时救场发挥。
“我……”虞清酒下意识看向瑟琳娜，但对方却一脸不知情的表情，明显是在看热闹，她只停顿了几秒便承认错误。
“抱歉，这件事是我大意做错了。”
即便能够拿到监控证明这文件是瑟琳娜给她的，当时她并没有打开察看，瑟琳娜到时候大可以冤枉她做事不认真拿错或者是故意破坏这次的合作。
到时候更麻烦。
现在最好办法就是认下。
“这是第一次，下次再犯，工资全部扣光。”贺随舟警告，眼神扫视一圈，“在我这，不允许任何人拿工作开玩笑，都给我记住了。”
“知道了。”众人齐声回答。
贺随舟这才进了办公室。
虞清酒沉默地拿走文件夹，大家午休出去吃饭时才拦下了瑟琳娜，脸上笑得甜又得体：“瑟琳娜前辈，我有些问题不懂，可以问你一下吗？”
其他人没多想，只说一会在餐馆碰面，给了她们交流空间。
走廊没有了声音，虞清酒缓缓开口：“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瑟琳娜虽意外她的直白，但依旧装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