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真是难到了箜虞。
她出生时便是在那里，就算是下界历炼，也未曾经历此飞升之劫。
那些飞升上来的，地位和她相差太大，她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
不过火德既然问到，也许是为了飞升与她同聚吧，便鼓励道：
“你一定可以的！”
修仙一途，困难重重，越是高阶，越多变数，当然同样伴随着机缘。
他人容易，自己不见得。
“箜虞圣女，你以为你的残魂躲在这贫瘠的下凡界，帝尊就找不到你了吗！”
声音浑厚有力，带着某种上位者的尊严，没错，是伏冥荒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朱帝儿听了，总有一种不妙的反派感。
听到箜虞圣女的尊号，箜虞就变了脸色，厉色问道：
“你是帝尊的人？”
“什么帝尊的人，他是太曜帝神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朱帝儿有点懵圈，但他对伏冥荒是百分百信任。
“你说呢？”
反问才是最好的回答。
“怪不得你能这么轻易进入千演珠空间，并能发现我的存在，就算是一世强如太曜帝神，也不可能做到。”箜虞感叹道。
“无须废话，今日你逃不了了！”
伏冥荒的声音毫无感情，更让箜虞相信，怒道：
“哼！如今我因果缠身，我也不打算逃。当日你们逼迫族长陨落，让千演珠现世，想要让我携千演珠作出违背造族主之事，要不是我以死来获得逃离的机会，指不定族长一世之威名，都被你们玷污了！”
“你又何苦呢！他们早就没了，若不是你固执，你又何必以一道残魂不断轮回，以至于自己一身因果，如今的你，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箜虞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这让一旁的朱帝儿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劝道：
“箜虞，主人他不会错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你不如听听主人的意见。”
“你的道侣，倒是挺明白事理。”
“你们一个是我的太曜哥哥，一个是我曾深爱之人，但你们今日要让我作出违背造族主之事，是绝无可能的！”
说罢，箜虞伸出一掌，毫不留情将朱帝儿推向了伏冥荒。
“族长，箜虞无用，如今因果缠身，怕无法护你周全了！”
箜虞悲叹道，任由这些怨魂因果吞噬自己。
“箜虞！”
这一幕看着朱帝儿真是焦虑，他望了望伏冥荒，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我说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伏冥荒道。
“主人，箜虞帝神既然是你要找的敌人，那她便是我的敌人，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朱帝儿万死不辞！”
愚忠吗？
真是令人无语呢。
这个选择，箜虞同样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没有怨恨，道：
“火德帝神，我不怪你，你选择忠于你的主人，和我选择忠于我的造族主一样，我的造族主，被你的主人背后的人定了十二宗罪，那又怎么样！全都是假的，我不信！”
因果缠身，箜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你呀！还真是一根筋！”
一道气息铺展而开，一朵莲花，两朵莲花，莲花朵朵，布满整个空间，安宁喜乐。
道音！
禅乐！
那些冤魂像受到了牵引一般，同样变得安宁喜悦！
“主人，这......”
朱帝儿真的完全看不透了。
“我若不试探她，我们都会很危险！”
从因果中挣脱而出的箜虞，再次望向伏冥荒时，眼神中没有了刚才的气愤，而是激动！
“这......这是造族主的气息！是蓝海蚌一族的魂力源泉！你是我们的造族主！”
箜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还是帝尊的人，转眼间怎么就变成造族主了！
造族主的气息，可以仿。
但魂力源泉，仿不了！
法身，现！
如今伏冥荒现出法身，箜虞不再怀疑，马上行礼，道：
“箜虞圣女刚才不知，得罪了造族主，实在是罪该万死！”
造族主！
就是说自己的主人正是箜虞献忠之人，而他也是自己献忠之人！
刚才怎么把话说那么绝，岂不是伤透了箜虞的心。
“无妨！你今日惹的因果，师尊会替你度化！”
师尊？
在哪里！
“你说的是不染祖神吗！”
听到这里，箜虞的拘谨一消而散，直接变得兴奋，这让一旁的朱帝儿更加迷惑了。
这些因果，自己都没有能力度化，如今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呀。
不染祖神？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让她如此兴奋。
“在哪里？”
四处张望，并不见有人，箜虞的失落不是装的，全然忘了自己正被因果缠身。
“箜虞，刚才......”朱帝儿趁机上前道。
“火德，各为其主，我不怪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箜虞直接打断了他，但好像回不到刚才的那种感觉了。
“不染祖神是何方神圣，为何你听到他时会这么兴奋。”朱帝儿不解问道。
“他呀，是不朽的存在！算算时间，他的法身在祖界接受雷罚快一千万年了，这种状态下，凭一道气息，可灭人于另一方世界。”
说到这里，箜虞满脸崇拜！
“关于师尊雷罚之事，你还知道多少！”伏冥荒问道。
“造族主，刚才我说的已经是百万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我一直轮回于仙界和凡界，上世界的圣和祖极少会沦落至此界，信息并不多。”
想来也是如此，伏冥荒不再细问。
空间中的冤魂一一度化后，整个空间变得清明了许多，刚才那一朵朵绽放的莲花，也在一朵一朵地消失。
直到最后一朵莲花时，伏冥荒恭敬施礼道：
“谢师尊出手！”
青莲？
师尊？
什么情况！
箜虞和朱帝儿还以为这又是恶作剧呢，怎知下一秒，青莲绽放，显现出一位白衣青年。
“不染祖神不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吗，怎么如此年轻！”
自己会认错人，造族主一定不会认错人，察觉到自己有点失礼了，箜虞调整了状态，隆重地施了个礼，尊道：
“拜见不染祖神！”
“拜见不染祖神！”
朱帝儿有模有样地学着箜虞施礼。
见到两人，青魂不染道：
“当日荒儿下界历炼，百万年时间孕育出第一颗千演珠，自此蓝海蚌一族由此而生，千演珠在，蓝海蚌一族便在。
“世人觊觎千演珠的魂力，蓝海蚌一族面临灭族之危，彼时我一道化身正在下界历劫，前往修改千演珠的现世规则，自此蓝海蚌一族得以安宁。”
“那道化身便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没想到被你一族供奉起来了。”
“原来如此！”箜虞恍然大悟道。
“箜虞圣女，我现在显现，你应当知道是为何事吧！”青魂不染问道。
“箜虞知道，今日见到造族主和不染祖神，这一段记忆和记录必须要清除！”
“明白就好！”
青魂不染没有和她再废话，直接将这一段记忆进行了删改。
末了，青魂不染的目光放在朱帝儿身上，但并没有动手，只是提醒道：
“你能走得多远，就看你自己了。”
正要离开之际，伏冥荒赶紧拉着青魂不染道：
“师尊，你能不能住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