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头一次，凌恒觉得是他考虑不周，总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舒小姐有研究？”
他看向台上各有身姿的专业模特。
舒瑶眼眸微动，她不再去看台上的模特，靠在软椅上捏着手上的手机。
“我曾国外留学过一段时间，略有涉及。”
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摆明了不想再提及这一话题。
凌恒自是识趣的，不然也不可能白跟在秦九霄身边这么多年。
忽地，台上噗通一声重摔。
舒瑶和凌恒同时回过神来，看向台上。
“怎么回事！”一中年女人上前。
原来是一个模特摔倒了，扭了脚，被搀扶着下了台。
这出意外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凌恒也没有再开口，自然而然地静下来。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进场了不少人，舒瑶身边的空位也被一一填满，她频频回头。
良久，舒瑶摸着手心的手机，亮起又熄灭。
等到宴会厅内闭场，T台上的排练结束，舒瑶远远地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她侧目而去。
不远处的秦九霄身着严谨妥帖的西装，罕见的穿了一身白，矜贵孤傲。
不知是说到了什么秦九霄举杯，映出酒色打在冷峻的侧颜上添了几分诡秘的美。
宴会厅内不少世家名媛小姐侧目，就连其他些权贵都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那可是邺城最高的存在。
邺城两大始祖家族，秦家曾经落魄沉寂多年，一朝腾起势头无人可挡。
尤其是秦九霄的存在，几乎是神话般的存在。
据说，他是被上任家主从别的地方抱养回来的，不是秦家的血脉。
自从秦九霄掌权，秦家崛起，邺城的上层圈子风云变色，翻天覆地。
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身份。
“舒小姐，九爷待会便会过来了。”凌恒见舒瑶看的出神，轻声道。
这位舒小姐，凌恒心中是有好感的，但不足以比得上他的主子。
没有吩咐的界限内，凌恒并不希望舒瑶擅自越界。
凌恒一路看来，秦九霄有今日并不是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一朝一夕便可。
这种商业圈里的竞争角逐，凌恒并不喜欢舒瑶打乱了秦九霄的步伐。
舒瑶低笑收回了视线，听出了凌恒的话里话，“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凌恒默然，他知道舒瑶很聪明。
从一开始跟沈淮远的谈判，舒氏险峻的处境，舒瑶一力撑起。
比起温家直接遗憾落幕，在邺城这样‘人吃人’的环境下，舒瑶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世家大小姐，有现今的处境，舒氏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倒下，可见她的的确确是个有能力的人。
“我想，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但是——”
舒瑶话语停了一会，她闭了闭眼，像是在平复情绪。
“九爷与我独处的时候冷漠疏远，在人前的时候九爷毫不收敛对我的疼宠。”
“那是因为九爷在保护我，但是我不仅仅要在别人面前！”
带她出席各种场合，各大宴会，秦九霄的目的就在此，保护她。
哪怕只是一个虚的名号，旁人也不敢轻易对舒瑶下手。
舒瑶不蠢，只是还是没有办法抵挡秦九霄，屡屡在男人的面前失态。
哪怕知道这一层表面下，可能还是男人的防备疏远。
这都是她舒瑶，是她自己前世留下的孽障。
就连阿狸都不敢轻易相信舒瑶的转变，更何况是秦九霄受害者本人？
舒瑶想，她自己才该是那个最没资格去怪罪秦九霄的人。
前世那个男人，他付出的够多了。
“不瞒你说，凌恒，我的确没安好心，你有些防备我也是当然的。”
凌恒一怔，抬眸看向舒瑶。
舒瑶一手撑在椅上，上前了些，正好逼近凌恒。
“对你家少爷，我坦白我图谋不轨，谋在他心。”
凌恒瞳孔微缩，显然是被舒瑶的话所震惊动摇，这又是头一次见到那么直白热烈的女人，舒瑶的毫不掩饰、坦白直白竟逼的凌恒无话可说。
她，的确是个很独特的女人。
“九爷。”
话音一转，舒瑶看见了凌恒身后缓步走来的人。
秦九霄走近，凌恒自觉地退让了一分，留给了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
“你们说了什么？”秦九霄抿了一口手上的红酒，淡淡地问。
他很自如地落座，坐在了舒瑶的旁侧。
一众宾客纷纷侧目，众所周知的秦九爷不近女色，近些年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身边不曾带过任何一位女伴，舒瑶是独一个，也是第一个。
“又是她……”
“上次秦老的宴会，九爷的舞伴就是舒瑶。”
“看样子九爷是会上点心了，这不就是摆明了的么?”
“真羡慕啊，以前都不觉得舒瑶那么出彩，现在一看那张脸啧——1”
秦九霄一落座，周围议论声骤起。
舒瑶轻轻一动，在二人之间不为人知的缝隙中，男人空出的一只手按住了她。
这又是要逼问了，舒瑶小声嘀咕，“没说什么。”
“那就是说我了。”秦九霄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舒瑶撇了撇嘴，“……”
这该死的聪明。
学到了，下次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都不会这么嘴笨。
按住舒瑶的手松开了，舒瑶禁不住侧过脸多看了一眼秦九霄。
似是有所察觉，秦九霄侧目，她避开视线，顺势一把夺过男人手上空了的高脚杯。
“我帮你放回去。”
末了，舒瑶匆匆起身，不等秦九霄开口，就起身离开。
从男人的身边离开，她才喘了口气，总觉得在他身边就会被看穿了似的。
舒瑶摸了摸脸上微微发烫的脸，她怎么会想到跟凌恒说这样的话呢。
如果男人一审问，凌恒肯定什么都会交代的。
舒瑶走到洗漱间，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怎么回事，现在都快开场了发生这种事情，你也是专业的。”
身后有人压低了嗓音低声怒斥，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尖锐的嗓音充斥着整个洗漱间，舒瑶推门的手还迟疑了一下。
看样子又有些人得受难了。
“我有心拉你一把，这场走秀咖位不低，连舒沐柔这种当红小花都懂得把握机会，你倒是好临时给我来那么一出，我现在也找不到人填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我可以的……”
“你的脚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走？沈少那边我怎么交代。”
中年女人重重了叹了口气，她这才发现洗漱间竟不止是他们二人。
不看不知道，中年女人转过身来擦发现洗漱台前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身形比例很好，一双腿更是又白又直。
站在洗漱台前，双腿更衬得更白皙修长，中年女人是老手，看人向来很准。
“您好。”
中年女人看的忍不住上前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