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徐妈一听，悻悻地看了一眼舒瑶，生怕舒瑶一个生气直接转头就走。
舒瑶倒也没有，纵然她再怎么生气，这点事儿还是该做的。
再说了，舒瑶也不是生气，她只是很失望。
她以为……
她以为舒老爷子能明白自己的心，忘了舒沐柔也同样是舒老爷子的孙女。
“爷爷。”舒瑶推门而入。
屋内的舒老爷子一看的到是舒瑶，眼前一亮，手颤悠悠地往前招。
“瑶瑶，瑶瑶，你可算回来了。”舒老爷子的声音都透着喜悦。
那会儿舒瑶在眼前倒下，可把舒老爷子给吓坏了。
舒老爷子多害怕啊，他多害怕舒瑶也生了跟她哥哥一样的病。
对比下，一旁撕破脸的舒雅雯更是不客气了，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针对。
“爸，我都说了傅少肯定会照顾好舒瑶的，再怎么说也是沐柔的姐姐。”
她双手环胸坐在床边，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还颇为俊美的男人。
在这个年龄阶段，男人的这个相貌算是不错了。
儒雅内敛，戴着老式的镜框，站的规规矩矩，看起来很努力地想展现自己。
舒瑶前世见这个人不多，他是舒雅雯的丈夫，舒瑶是姑父，莫辉。
莫辉是从农村出来的人，舒瑶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莫辉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是攀附着舒雅雯生活，身后跟着的一票的极品亲戚，跟着一同吸血舒家。
这才是舒雅雯为什么钱远远不够的原因。
“好了，雅雯你就少说两句。”莫辉出言提醒。
俨然是一个大家长般的发言，而向来强势嚣张的舒雅雯竟还有点受用。
她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舒老爷子心思没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直抓住舒瑶的手，“是爷爷不好。”
舒瑶这阵子为舒氏，为舒家可忙分身乏术。
舒老爷子哪儿能不知道呢，只是他总觉得舒沐柔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舒瑶当然也不知道，要不是她的哥哥不在了，她也不必承担这些。
只是传统的观念，潜意识作怪，他总觉得大的那个总是要背负更多，承担更多的。
“你别怪爷爷了，瑶瑶？”舒老爷子放了很低的姿态。
他愧对舒瑶，愧对那个当年嫁给自己儿子舒博安的女人。
他心里是有愧的啊。
舒瑶抿了抿唇，轻声道：“爷爷，我没事的。”
“你、你真的没事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舒老爷子追问。
这些担心都是真的，舒瑶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更怕舒瑶这孩子得了跟她哥哥一样的病。
当年舒瑶哥哥那病吓坏了许多人，就连舒瑶都被吓呆了。
舒瑶察觉了舒老爷子好像有些异样，她没有声张，因为舒雅雯还在。
她只是道：“医生没说什么，只是说最近有些疲累导致的。”
“你要是早点承认了这——”舒雅雯见缝插针。
舒老爷子气急了，“你走！滚出去！”
一看到舒雅雯，舒老爷子的心口更是气闷了。
“哼，要不是莫辉说担心您身子，我才不来呢，您打小就偏心。”舒雅雯拎起包就要走，大有我还不屑要来的架势。
莫辉多看了几眼舒瑶，像是好奇。
他连忙抓住舒雅雯，看起来颇有男子气势的说：“好了，一天天闹的。”
“我被人欺负了，怎么还不能闹呢？”舒雅雯没好气道。
她说是这样说，脸上微红，显然是十分受用被这个男人这样管束掌控的感觉。
看他们二人唱戏，舒瑶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身材高大的男人。
莫辉清了清嗓子，以长辈的姿态开口，“舒瑶，好好照顾你爷爷，不管你身份如何，这些年来你早就是舒家的一份子了。”
瞧瞧，这话说的，好似已经实锤了舒雅雯说的就是真相。
实锤了她舒瑶就是偷走舒沐柔人生的小偷，舒沐柔才该是真正的大小姐。
好像说的是舒瑶才该是被送去孤儿院的可怜虫。
“说起来，姑父是上门女婿，这多年了也是舒家一份子咯。”舒瑶轻笑。
一提到这，莫辉煞白了脸，马上说不出话来。
他是上门女婿这点已经成了讳莫如深的事情，很久没被人提及了。
没成想舒瑶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莫辉‘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舒瑶，你怎么跟你姑父说话的！”舒雅雯先替莫辉鸣不平。
莫辉皱了皱眉，儒雅温润的脸有些扭曲，“舒瑶，我没有恶意，你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莫辉尽量在舒老爷子表现着体面礼貌的模样，不显露出任何一丝丑态。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舒老爷子厌恶的闭上了眼。
舒雅雯直接拎起她的香奈儿皮包，一手还不忘抓住自己的老公。
没成想莫辉觉得有些不体面，甩了甩，先一步走了出去。
舒雅雯竟也甘心，忙追了出去。
这下，房内可算落得个清净，只剩下了舒瑶和舒老爷子二人。
“瑶瑶，真的没事吗？”舒老爷子精明，当然知道刚才舒瑶避讳。
显然舒老爷子这样的追问，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额外的隐情。
舒瑶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微微笑道：“有事我也不能好好坐在这儿了。”
纵是有过失望。
但前世舒瑶一直记得，舒老爷子活下去都是靠着这些医疗仪器。
他很痛苦，很辛苦，他撑着一口气就是怕舒瑶无依无靠。
舒瑶一直记着的。
“瑶瑶，那些外边儿的都不可信，尤其是你姑姑的话！”舒老爷子正色道。
虽然舒老爷子是不行了，他卧病在床不能动，对外界的消息还是有所耳闻的。
尤其是听说舒雅雯居然连舒瑶的哥哥都拿出来说，气的更是恨不得——
可是再怎么说，舒雅雯也是他的亲女儿啊。
舒老爷子之前就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舒瑶的父亲，他的儿子舒博安。
现在就剩下一个舒雅雯了。
饶是再怎么不懂事，再怎么痛恨，舒雅雯也是身上也流着舒家的血。
是舒老爷子的亲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爷爷，是知道些什么吗？”舒瑶犹豫了一会，开口问。
她知道很大概率，舒老爷子是不会说的。
但舒瑶还是很希望舒老爷子能对自己坦诚，她知道或许爷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舒老爷子满脸皱纹的脸似是更苦愁了，他抬起皱巴巴如枯树皮的手摸了把脸。
他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你哥哥他、他有人格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