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神尊确实在屋里打坐，墨小晚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又将眸光收了回来。
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这才攥紧了双手，抬脚往里走进去。
她一进屋，寂白神尊便察觉到了。
紧闭的双眸睁开，瞥向正从门口走进来的她，眉梢微蹙问道：“去哪了？身上的伤尚未好全，当好好将养着才是。”
听得这般关切的话语，墨小晚的心又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差点又将一肚子话咽回去。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指尖掐入掌心，轻微的刺痛感让她定住了心神。
不能再退缩了，不能……！
墨小晚没再朝着寂白神尊走近，在距离屋门不远处就地跪坐下来，微垂着眉眼，开口说道：“神尊，我……有事要告诉你。”
寂白神尊看着她称得上怪异的举动，面露疑惑。
“何事？”
墨小晚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词句。
寂白神尊原以为她还要跟自己提拜师之事，不曾想，她骤然抬眸，问的却是……
“神尊，如果我哪天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寂白神尊看着她一脸正经的样子，薄唇微抿，收回了眸光，不答反问：“你错在哪了？”
嘴上这么问着，心里想的却是：你错的地方还少吗？
从前为了萤瞳欺瞒他是错，后来换了个形态想要跟着隐殇跑，在他看来亦是错了，结果，不都被原谅了。
非但得了他的原谅，还得了他的……表白……！
思及此，寂白神尊微微蹙眉。
墨小晚看着，心却又慌了一分。
暗暗咬了一下牙，才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若是我对神尊仍有所欺瞒呢？”
闻言，寂白神尊抚平袖口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她，蹙起了一对修长的眉。
“你仍想跟着萤瞳离开？”
除了跟萤瞳有关的这个可能性，寂白神尊想不出她还能欺瞒他什么。
听到这话，墨小晚摆手又摇头：“不不，不是。”
心里本就忐忑不安得难以捋清思绪，一紧张慌乱更是乱成了一团，墨小晚急得，好半晌都说不出完整的下文来。
寂白神尊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等着，看出她的异样，也没有贸然开口打断她。
他只是有些好奇，她今日这是何故。
思索间，墨小晚已经冷静下来，没有再拐弯抹角地试探，直接便挑了重点说。
“神尊可还记得那日河畔，魔君隐殇与我一起的场景？”
寂白神尊有些没能从墨小晚的话里反应过来：“那日河畔，隐殇与你……一起？”
记忆中，墨小晚这个形态，好像并没有跟隐殇单独在一起过。
思索间，又听墨小晚说道：“那日神尊不知道从何处赶了回来，隐殇说要带着我走，你没同意，将我从他手中救了下来。”
她这么一说，寂白神尊骤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时的她……
他忽地用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盯着她。
墨小晚的脑袋依然低垂着，不敢抬起，搭在腿上的双手五指紧紧揪住衣裙，捏得指关节都泛白，足以看出她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