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大兰一下子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忙捂着嘴。
不到晚上，全都知道周泽凯变心，背叛江林染的事。
大家生意也不去做了，就想着怎么去收拾这个忘恩负义的周泽凯一顿。
他们可都是江林染的娘家人，娘家人的意义就在此，不能让别人欺负家里人。
“这件事还是等等，看小染怎么想的，他的身份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暗暗思忖一番的梁国栋开口道，他是知道周泽凯身份的。
“大不了回去种地，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欺负人。”
赵大奎闷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小染要怎么解决，再说他真的变心，即便勉强把他拉回到小染身边，小染就会幸福吗？”
梁国栋这番话说完，大家默不作声。
“那就等等看吧。”
良久之后，张兵冒出一句。
小院里的气氛，冷下去。
天渐渐黑下去。
江林染的屋里，仍旧漆黑一片。
心不踏实地张大兰过去，抬手轻轻扣门。
“小染，小染。出来吃饭。”
她连着叫几声，屋里都没人答应。
坐在院子里的几个人急了，同时起身，大步过来。
“小染，小染。”
张红花也急了，走到窗前，冲里面喊着。
梁国栋跟郑浩，几乎是同时开口道：“让开，我来。”
俩人同时走到门前，抬腿就要伸脚踹门。
房门蓦的吱呀打开。
江林染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站在门里：“我不饿，你们自己吃，我睡会。”
“小染。”
几个人同时张口。
江林染脸上挂起一个浅淡的近乎于没有的笑：“我没事，不就是分手吗？我缓缓就好，真的，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我去睡了。”
站在门口的几人，见她这幅还不如不笑，直接哭一场的模样，难受的真的很想现在就去找周泽凯，狠狠的捶他揍他一顿。
哀莫大于心死，梁国栋见过江林染得知周泽凯失踪后，昏迷伤心欲绝的样子。
可跟今天的伤心失意比起来，那会她至少还会哭。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尊满是裂纹的水晶娃娃，稍微轻轻一碰，就有可能碎裂。
正因为这样，他才真的为她担心。
江林染关上门。
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
手表，相片，存折，一样样的拿出来，放在桌上。
须臾，点燃蜡烛。
拿出剪刀，将他们的合影剪开。
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自己，江林染觉得真的是很讽刺，竟然有人连变心，都不通知一下。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没把放在心上过，只不过是一时兴起，逗她玩而已。
偏偏，她这个傻子却当了真。
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就踩坑。
也不知道，他那会在一边看戏，心里在怎样的嘲笑她的愚蠢天真。
钱茉莉望着周泽凯抱着妞妞走远，乘车来到三院。
“阿姨，今天又遇到那个女人，泽凯把妞妞接回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周泽凯妈妈，正在看病例的她抬起头，看向她。
“这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阿姨”
钱茉莉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侧。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上次也是，泽凯看见她之后，情绪就会很低落，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并且会排斥跟我在一起。”
周泽凯妈妈放下手中的病例。
沉思良久。
“那就让她离开。”
“她怎么会舍得走？她刚考上大学。”
周泽凯妈妈嘴角微微勾，视线瞥向窗外那颗高大的玉兰树。
繁茂的树叶枝桠间，最后一朵已经枯萎的玉兰花，随着一阵微风，摇曳坠落。
“她会走的，只要她有想护着的人。”
她语气及其肯定地道。
“阿姨。”
两人眼神交汇，心领神会。
“那我去找吴叔叔。”
“不用，我去，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周泽凯妈妈说道这，冲钱茉莉勾勾手。
钱茉莉俯身过去。
周泽凯妈妈对她低声耳语两句。
“好，我知道，我这就去。”
周泽凯妈妈微微点下头：“去吧，这事不宜再拖。”
“好。”
周泽凯带着妞妞吃过饭回去。
钱茉莉跟周泽凯妈妈已经帮妞妞收拾好房间。
眼睛还肿着的妞妞，揪着周泽凯的衣角，怎么都不松手。
周泽凯无奈，只好陪着妞妞，等她睡着，这才轻轻的把她手指掰开，把衣角扯出来。
出来，下楼。
钱茉莉已经走了，周妈妈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织毛衣。
见他下去，冲他招下手。
周泽凯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妞妞既然提前接回来，要不你跟茉莉的婚礼也提前提前，怎样？”
“不用，定好十一就十一。”周泽凯立马拒绝，没一点犹豫，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这么快的结婚。
他的反应，周妈妈看在眼里。
暗忖，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再拖。
周泽凯这一晚，都没睡着。
偶尔迷糊一下，都是江林染红着的眼。
外面天还黑着，他坐起身，双手插进头发里，重重的揉搓几下。
手指下的刀疤，让他不觉涌起另外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林染的反应，为什么总是让他很难受。
他掀开被子，下床来，打开烟盒，抖出一只烟，点燃，抽着，走到窗子前，倚靠着窗框。
俊朗阳刚的脸，在烟头明明灭灭的那点亮光里，冷峻，深沉。
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冷清寂寥，浩瀚无垠。
他凝视着这片夜空，将跟江林染之间的那些过往，全都仔细梳理一遍。
发现，就如他说的那样，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她玩玩而已。
他想要结婚的人，真的是钱茉莉。
天色微明。
张大兰起来做早餐，推门出来，就见周泽凯站在院墙外。
他看见她：“我过来拿妞妞的衣服，一会还要去上班。”
张大兰冷冷一笑。
也没过去开门，直接去敲江林染的房门。
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的江林染开开门。
张大兰嘴朝着院墙外努努。
“他来拿妞妞的衣服。”
江林染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去。
视线跟周泽凯，隔空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