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左盈问，她也认为李太史定要羊铮去京城理由牵强，白云观强者虽有意羊铮主持白云观并执掌清徽令，但羊铮并无此意。
况且释、道两教对抗，辩的是道理，而羊铮的顺心意功法虽高，但他特长在数理，而不在教义，论道并非他强项。
在她心目中，论道的都是善演说，精机辩的，如纵横家一般淘淘不绝，羊铮并不擅言辞，他的话语不多，更不说废话，让他与释教对抗，左盈无法想象那尴尬场面。
“据我所知，释家无意与道家抗争，相反，他们传道，以迎合、融合为宗旨，并无意与中原道教交恶。道教要与释教对抗，采取道不辩不明的态度，这更象交流学习，不像对抗。即然只是交流学习，道门有专门研讨教义的道士，由他们论道更合适。”
“师兄的意思是说，李太史是有意将羊公子留在京中？”左盈沉吟着。
她虽认为此事不正常，但一时还看不破个中缘由。
“恐怕这不是李太史的意思，是京城那位贵人的意思。”李欣看着谢峰说。
谢峰看着渐近的曹翊说：“如此，羊铮不愿翊妹妹与他同行就说得过去了。京城中的贵人不放心羊家呐。”
羊祜离世后，羊家族内就有异动，但朝廷多有抚慰。不知道是羊祜瞒天过海之计没有瞒过武帝，还是武帝感念羊祜功德，朝廷在羊家族内斗时，明显倾斜羊祜一脉。
“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一对。道门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至虚守静、无为而治”思想至今能领悟透的也只有他二人，就是道门三传奇也不行，才导致玉拂尘与墨棋几百年不得认主。”李欣双手交叉放在后脑躺在砂丘说，“道门顺心意功法因人而异，有人不得要领，误入歧途，歪打正着，解开世界无人知的另一面；有人穷尽心智，还局限在前人经验之中，不能另辟蹊径，终无所得。而他二人，不拘常理，行别人不敢行之路，终会自成派系，成一代宗师。”
左盈没想到三师兄对羊铮和曹翊二人评价如此之高。这个三师兄行走天下，不好世俗之争，寄情山水，无相称他最得道家修行真谛，但他却没入道门，也不是信士，也许他是恼当年道门驱逐无相，并将他所修定为魔的缘故。
李欣不是认死理的人，但他身上有一股牛脾气，对他看不上的人、事，就懒得答理。
羊铮与曹翊是他信服的人，他和武芙随身的携带曹翊为他们设计制作的物品。在云中鹤答应达骨部落和乞伏部落寻找水源后，就与曹翊开始计划。
羊铮在京城时去过沙漠，本是要与他们同行的，因李太史让上京城，便将他所知详细说与李欣，在数理、计算方面，他和李欣有共同语言。
达骨部与乞伏部都一南一北，达骨部地处巴丹吉林沙漠，乞伏部地处腾格里沙漠，而两大沙漠交界处有古海，水域面积有4000多平方公里，那里水草丰美，碧水涟涟，水鸟争鸣。找到古海，就为两族找到了水源。
“他二人所修顺心意略有不同，翊妹妹的让人舒服，羊铮的让人略感无奈。”谢峰说，他与曹翊、羊铮相处时日多，对二人所修顺心意了解得多，具他得益羊铮修为进阶一级，得曹翊修为进阶二级，对二人修为颇有感受。
“羊公子务实，他的顺心意立足现实；曹姑娘理想化，她的顺心意是理想状态。现实与理想终有差别，就现在而论，差距很大，羊公子功法中的无奈是他悲天悯人后的无助，曹姑娘的舒适是天人合一，无为而治的自由世界投影，是道法自然的最高境界。”李欣淡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样的世界。”
“只要道学传承在，总有人会见到。”谢峰攥起身下的砂子说，“这里并不干燥，似有水。”
李欣看着天空说，“沙漠是盆地，地表没水，不代表下面没水。骆驼是沙漠之舟，在沙漠中它比人类更适应，这儿7米左右深处应有水，不然它们也不会呆在这儿等我们。”
“它们真不敢进入那个狼群领地？”谢峰问。他一直想知道，骆驼不与狼急食，为何狼群不让骆驼进入。
“不让进入是好事。”李欣看了一眼身边的骆驼，“它是人类好朋友，人类在沙漠中易迷失方向，但骆驼不会，它们能寻找到自己走过的地方，如果人类一旦发现那个美景，恐怕后来人就很难再见到这个胜景了。”
“师兄和翊妹妹说的意思一样，人类还真可怕得很。”左盈想及曹翊不让达骨部落人知那个所在，就是怕有一天那些海子会消失。
“人是最不知节制的动物。”武芙抱着李欣的左胳说。
李欣从头底下抽出右臂，搂着她，“人类不懂取之必与之的道理，不给自然休养生息机会，过度索取的后果已很严重了，可惜至今还没有几人意识到。我敬佩曹姑娘，是因为她悟到“天人合一”真谤。”
““无为而治”说的就是遵循天道，不要妄为吧。”谢峰看雨燕落在驼峰上说，“因果轮回。”
“峰哥哥这么快就悟到因果关系了？”曹翊来到正好听到谢峰所说，她想及羊铮传信，不由婉尔，坐在谢峰旁边问。
“在说“天人合一”的因果论。”谢峰看她脸上沁出汗珠，示意左盈帮她试试。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师兄让雨燕带了什么话？”曹翊接过左盈递过的帕子试着汗，她的帕子早湿了。
“你们的私房话我们想听，你也不会说啊。”左盈笑道，“可以想象就是相思类的，我们离开让你独自回味羊公子贴心不好吗？”
曹翊闻言乐了，原来大家是这么想的，她确实一路都在问询雨燕关于羊铮的点滴，她确实也在脑海中勾画他的音容笑貌，这让她不由想象重逢情景，让她有了不如早日归去的想法。
“师兄说他和释教的释道安定期在得月楼清谈。”曹翊将羊铮所言说给众人听。
在听到羊铮关于释家因果报应论使“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思想精致，能抚平乱世中人心灵痛苦时，李欣坐直子身子说：“我知道白云观主为什么认为他适合领导道众了。”
“羊公子务实，在生存苦难中，你得为民众点燃一盏活下去的明灯，让他们有期盼、有希望。”谢峰叹道，“这也是君主希望看到的。”
“白云观主终是归道高人，他已勘破天道，不在意一家得失。”李欣抚着武芙柔软的秀发说，“人生有希望才有活下去的理由。即然四季有轮回，人有前世、今生、来世也可能。因果轮回教人向善，少杀生、造孽未尝不是在曲折寻求“天人合人”效果。”
“我也希望人生有来世，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还能遇到你，让我们做夫妻。”武芙柔声说。
“嫂子，不得不承认，我也得学学你。”左盈看着李欣将武芙抱紧，亲吻着她额头笑说，“我被甜到了，更何况三师兄。”
“我们之间不说情话也一样甜如蜜。”谢峰闻言揽过她笑着抱起她，“因为你爱，所以我更爱。”
曹翊看着幸福的两对夫妻，想着有一天和师兄重逢，她也要常和他说情话，这样想着，脸上就潢是欢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