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薄唇轻勾，笑容讳莫如深。
“我背后没有人。”
“胡说！”
乔昱严冷声呵斥：“蒙云集团这么大，涉及军火和赌博业，你一年多能发展得起来？”
鬼面摊手，“你既然觉得有问题就去查，你若问我，这就是我的答案。”
乔昱严眯起眼睛，“你比刑溟还要难缠。”
他敛眸，笑意疏浅，“我比他受的苦要多的多。”
“什么意思？”乔昱严察觉到不对，立刻追问道。
“没什么意思。”
鬼面看向窗外，乔令熙正陪着两个小娃玩耍。
天气越来越冷，又是感冒的高发季节，她本不想孩子们出去。
可小孩子不出去玩就哭闹，她没办法，只好给他们穿的严严实实的，带到外面玩球。
他的眼神里全是向往，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苗泰已死，妖漪一号再也不会出现，你在金三角的任务已经结束，”他转过头，懒散而冷漠，“我是什么人，背后又有谁，和乔警官没关系吧？”
他一句话堵住了乔昱严所有的话。
乔昱严咬了咬后槽牙，肃然警告他：“令熙为了找你，吃了很多苦，不管你是谁，别伤害她。”
“当然不会，不过……”
鬼面戏谑道：“乔警官对我太太关心太过了。”
“你应该，不希望我回来吧？”
乔昱严冷冷的说：“只要她高兴就好。”
鬼面笑了下，端起茶，乔昱严站起来，“我先走了。”
窗外，孩子们兴奋的朝他张开手臂，笑嘻嘻的唤着舅舅。
乔昱严蹲下把两个孩子一起抱起来，又跟乔令熙说了什么。
乔令熙下意识看过来，刚好透过玻璃与他对视。
她很快别开眼，说了几句话。
他没有待很久，两个孩子见他要走很是舍不得，最后在他一边脸上亲了一下，才眼巴巴的目送舅舅离开。
见孩子们没了玩耍的兴致，乔令熙带他们回到屋内。
春姨和育婴师帮孩子们脱外套，小怀安嘴里嘟哝着，“舅舅走了。”
似乎很是不舍。
乔令熙蹲下摸摸他的脑袋，“舅舅最近会住在家里，怀安会经常看到舅舅哦。”
“真哒！？”
小家伙开心极了，穿着嫩黄色的小毛衣蹦蹦跳跳的。
结果刚接触到鬼面的视线，小家伙愣了下，轻哼一声别开眼，牵着妹妹吃水果去了。
这一幕把乔令熙逗笑了。
“看来孩子不待见你。”
“很正常，”鬼面很平静，淡笑道：“小孩子是这样，谁跟他接触的多，就喜欢谁。”
他话音一转，“我不在的时候，他也住在这里吗？”
乔令熙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悠悠的说：“这是他曾祖母家，他住在这里有问题吗？”
鬼面却笑了，“朝夕相处都没能让你动心，他没有威胁性。”
乔令熙瞥他一眼，“那是因为我心里只有刑溟。”
懒得理他，她看孩子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那我呢？”
又是一场大雪便到了年底。
苍澜财团彻底稳定下来，鬼面的董事长做的有声有色，怀安和嘉瑗说话越来越清晰，走路更稳了。
因此保姆和育婴师更加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他们跑到湖那边去，或者跑摔了，走到哪里都乌泱泱一群人。
乔老太太的状态倒是不错，只是基本认不得人了。
乾海市碧霞路那栋老洋房的主人终于回国，乔令熙打算亲自去一趟。
鬼面特意推开所有行程陪她回到乾海，去酒店的路上，乔令熙特意要求司机绕路去她曾经的小学门口。
也就是她八岁时被绑架的第一现场。
小学还在，只是门口重建过，比以前气派很多，门口站着两个保安，手里还拿着警棍来回踱步。
安全意识也比多年前提高了。
校门口曾经熟悉的店大都不在了，只有一家卖早餐的店还开着。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乔令熙扶着肚子下车。
鬼面扶着她，皱眉道，“不可以在外面吃东西。”
“这里很干净的。”
她坚持，鬼面也没办法。
已经是午后，早餐店里没有人，服务员也下班了，老板正在打扫卫生，似乎准备打烊。
见二人进来，老板赶忙迎上来，歉意道：“店里除了一点凉油饼没有别的了，要不两位换个地方吃？”
乔令熙扬唇，“我就想吃您家的油饼，麻烦帮我热热吧，再冲一碗鸡蛋汤，点一筷子香油，撒一点葱花。”
老板乐了，瞅着她的模样，“小姐以前来吃过？我怎么对你没印象呀？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乔令熙说：“很多年以前了。”
她身边的鬼面压迫感太强，老板没再多问，放下拖把去后厨准备。
两人在其中一个桌旁坐下，鬼面皱着眉用手指摸过桌沿，“嗯，还算干净。”
“这家店老板很注意卫生的。”
她扫过店内的装饰，感慨道：“店里也重新装修了。”
鬼面望着她，“看来，你以前常来。”
“嗯，”她想起从前，“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家里家长要上班来不及做饭的同学，但我不一样，妈妈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精心准备早餐，营养配比丰富，可是我看同学们吃的太香了，就忍不住来买了一个肉包子。”
“真的好香啊，里面是一个小肉团泡在汤汁里，要先喝汤才能吃包子。”
她笑了，大眼睛弯成两道月亮，“我瞒的很好，妈妈一直不知道。”
鬼面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扰。
她絮絮的睡了很多，还提到旁边曾经卖文具的小店，说那家老板娘嗓门很大，很凶。
刚好老板把吃的端上来。
老板诧异：“你说旁边的文德文具啊？”
“是啊，”乔令熙问他：“文具店怎么不开了呢？”
老板叹了声，“你说的那个很凶的老板娘五年前得了癌症没了，她两个儿子败家，店也经营不下去，转手了。”
“这样啊。”乔令熙觉得可惜，记忆里是个身体很壮实的女人。
老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犹疑道：“你是那学校的学生？”
“我是。”
“那你知不知道，大概十年前有个女学生在校门口被人绑走的事？”
乔令熙拨弄着鸡蛋汤上面飘着的葱花，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