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息怒！”苏梓默耸拉着脑袋，颤抖出声，“昨晚那几个村民突地冒出来，行踪诡异，我们这才会分神……”
“你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东方汐毫不客气怒喝出声，视线逼人，惊得苏梓默本能一个退避。
“大人，就算您要治卑职的罪，卑职也要说。”
路悠然上前一步，本能将苏梓默护到身后，“之前是大人您非要把默默调进玄武。如今抓不到凶手，您怎么能将过错全推给他们？这凶手何其狡猾？您不也知道吗？”
“老大，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追究这些也没用。更何况现在老五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们这一回。”
东方汐莫名发火，就连方璀也是始料未及。
“要我说，既然那凶手每晚都会出来吸血，一次没抓到就再抓一次。我就不信，凭我们玄武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他一个‘脑袋’。”雷鸣将手中大刀一挥，也是不无愤慨。
“老三说得对！这捉拿凶手之事儿，我们还得好好计较一番。”方璀微微抿嘴，视线掠过周遭，“叶姑娘呢？怎么没见到她人？”
东方汐这才收敛起眼中怒气，恢复到最初波澜不惊的模样。“各自先回西苑修整，晚饭之时，再商讨对策。”
一直到离开，娃娃脸还拉扯着方璀的衣角不肯松手，脸上表情也是够憋屈的：毕竟这还是东方汐第一次这么吼他们。
“啊——你吓鬼啊！吓死人不偿命吗？”叶言不无后怕地拍了拍自己心口的位置。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某人贼喊捉贼，先发制人。
“大人，换作你一睁眼就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还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你不惊？不怕？”
幸好她心脏没问题，不然指不定得吓成什么样子。
“呵——”东方汐浅笑出声，又故作正经：“自己警觉性这么差，还好意思怪别人。”
“我只是寻常老百姓，警觉性当然不能跟你们这些武林高手比。”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警觉性，人都能把你给抱出去卖了，你信不？”
“要卖也卖值钱的。卖我？他要不嫌重，尽管搬。”叶言轻描淡写出声，手就着脖颈，开始活动起筋骨来。
“你倒是看得开！”东方汐眼含笑意，如水温柔，半开玩笑：“你真就这么喜欢睡觉？”
“喜欢？”叶言本能一滞，脸上浮起淡淡的嘲讽：“当然喜欢！谁会不喜欢睡觉！”
此时，任谁稍微留意，都能听得出她这话言不由衷。
东方汐不觉冷了眼神，陷入思量。
“禀告大人，外面来了一老头，说是义庄来的，想要见叶姑娘一面。”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是刘大叔！”叶言急忙起身，“我要去见他！”
话音未落，人就已冲出房门。
一见着叶言出来，刘大叔忙拉着人退到一边，压低声音，“闺女，这两天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们没有为难我。”叶言心下一暖，急切开口：“刘大叔，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这闺女说话没个分寸，冲撞了官爷。”
边说着，刘大叔伸手入自己怀里，掏出一护身符，递给她。“这护身符你随身带着，辟邪。”
“刘大叔，您该知道，我不信这些的！”叶言干笑着，摆摆手。
“傻闺女，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刘大叔干脆抓过叶言右手，直接将荷包拍到她手掌上面，语重心长，“做我们这一行的，见得多了，也就放得多了。你这闺女啊，我看得真儿真儿的，有心！”
“刘大叔，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这老头子，一辈子孤身一人，没儿没女，从来都不知道这暖心窝子的话怎么说？”
边说着吧嗒了一下嘴，别过视线，“闺女，就你来的这几天，我刘老头才真正过了回‘人’的日子，我也是打心底把你当我的亲闺女了……”
刘大叔早已走远，叶言却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一番话中。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似乎还是生平头一遭，她被人需要，而不是嫌弃。
其实不是她去温暖了刘大叔冷冰冰的生活，而是刘大叔的善良，给活在地狱中的她带来了一束光亮。
“以前刘老头除了对尸体有感情之外，对谁都不上心。这才短短几天，竟把你当亲闺女看待，你还真是有几分能耐。”
东方汐平静叙述着，听不出到底是称赞还是挖苦？
“好了，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收拾一下，随我入宫！”
“入宫？”叶言重复出声，不无疑惑。
“宫里刚才派人来话，皇上有要事相商，命玄武火速入宫。”
“要你们玄武入宫，跟我有什么关系？”叶言漫不经心翻看着手中的护身符，不以为然。
“跟你没关系？”东方汐微一挑眉，不咸不淡欺近，“你莫不是这么快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我什么身份？”叶言一头雾水。
“哼，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你莫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东方汐压低身子，直言威胁。
叶言嘴角不自觉一抽：还当真是“官”字两张口。
望着眼前摆放的一套男装，叶言又是一愣，“给我的？”
“换上！”东方汐言简意赅，人转身就出了门。
直看到一叠白娟，包裹于衣内，叶言对这男人是彻底心服。
不得不说，着一袭男装的叶言，倒是英气十足，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态。
且因着眼中那一抹岁月的沉淀，举手投足间，更是从容不迫，气度非凡。
对比起以前还是苏梓默的时候，更加的风华斐然。
死了妃子，皇帝伤心一阵倒是人之常情。但这个皇帝，竟短短时日，便悲戚伤感得瘦脱人形？当真是一个多情种子！
循例过问案情之后，皇帝倒是没有大发雷霆。想来就他现在那孱弱的身子骨，怕是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最后，大殿只留下东方汐一人，其余人都被带到殿外等候。
“老六，依你之见，皇上可是中毒？”方璀把娃娃脸叫到一边，耳语起来。
娃娃脸手捂上下巴，思索几秒之后，摇头：“不像！但也有可能是我没察觉到。二哥？难道你认为……”
方璀适时眼神阻止了对方，缓缓摇了摇头。娃娃脸立即了然，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