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下午就能出院了，再忍忍。”何美娟边说边将她放在腰上的手给一一移下：“我们都想带你走的，可也要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才行。”
周意涵喜欢身旁人温柔的说话声，不像对面自称她老公的人，没事就给她说些令她头疼的故事，不好好听的话还对她施以“武力”，难以想象生病前自己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随何美娟转身离去前，还不忘对他冷哼一声，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蠹。
留在原地的江思年看着远去的身影一时无语，继而苦笑出声。这一点都不像生孩子前那个为孩子买了很多东西的意涵，对别人特别温柔，对他就是一只原型毕露的刺猬。
转而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看着令他心疼不已的宝贝女儿，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现在终于有个伴了，他们都是被坏麻麻忘记的“好孩子。髹”
这时手机在包里放出震动响声，取出一看是老李打来的：“什么事？”
“我跟你说了大半月的事，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办？”
江思年这才忆起是对外公布自己升级为人父的事，之前已有媒体曝光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回应。对于别的男人来说，这或许是件急于向天下告知的大喜事，可对于他来说还是低调些为好。
“我知道了，一会就发。”
他是不会发宝贝女儿照片的，顶多就是晒下和意涵的合影。不管那个坏麻麻怎么抵赖不承认，都会找到办法让她相信一切的。
继而点开相册，从里挑出他们在国外生活时，她由后抱着他一脸甜笑的亲密照片。不知是不是休息了很长世间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会说话了，仅写下一句：“金秋九月，我们的小公主驾到。”
摁下发送键不过十分钟，老李又打来电话，听声音对他有些无语：“我看你真是休息久了，越来越不会工作。”
的确如那边人所说，以前每天练八至九小时琴的那个江思年不在了，变成整日待在医院与生病中的老婆斗来斗去的家庭妇男。
他不后悔这样，想通了就没那么难过，毕竟最黑暗的时期过了。
“就这样行了，要求别那么高。”
“不是我对你要求高，是有人还惦记着你，想让你给孩子多挣些奶粉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尽快回到过去状态……”
他有些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自从老李娶了何美娟后越来越爱叨叨，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话痨。
回到病房，何美娟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已换好休闲服的意涵看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人顿时脸色有了变化。
“江思年，你来的正好，能给我们讲讲你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吗？”
原来是说他发微博的事，江思年看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意涵回应：“巴黎，我们去了三次的地方。”
“三次？”
意涵一脸惊诧地看着他，显然对这个数字难以理解：“我不记得我去过那里，不过从照片上看那会我心情不错。”
“是，你是心情不错，我带你走了十几个国家，包吃包住还有头等舱，不高兴才怪。”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引来何美娟没好气地瞪眼，似乎在问没事刺激意涵干嘛？说实话他也不想的，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承认他这个老公。
奇怪的是意涵没有像之前那样急于撇清关系，而是坐回到病床边慢慢地低下头。往日熟悉的画面回来了，令他和何美娟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
也许是怕他靠的太近坏事，何美娟凑到近前，以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声：“意涵，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很傻，那场手术让意涵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想不起来是正常的，如果想起来那肯定是不正常中的奇迹了。
他们之所以一遍又一遍给她讲过去发生的事，就是想在她那空白的脑海里留下过去的影子，可是却看到不喜欢排斥的表象。
“没有，我在想你们这些天给我说的事，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我却没有印象，到底发生什么事让我变成这样？”
被她这么一问，何美娟变了脸色。而边收拾东西边竖起耳朵听的江思年也有了异样举动，他还没做好准备告诉她，万一被她知道了会不会又生出其他的事。
“这个，还是问你老公吧。”何美娟一时间难以回应，将视线转移到他这边，接着找了个有电话来的借口匆匆离开病房。
江思年忽然有了头疼的感觉，见意涵转过身来看他，磨蹭了一会儿才将手中的衣服放下，来到她对面的沙发处坐下：“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
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意涵母亲声音：“丫头，这事不能全怪你老公，你也有责任，从小就没有个女孩子样，爬树打架翻墙你都干过，十次里有一半都是受伤。”
没想到岳母大人早来了，应该是在门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才进来帮他这个忙，一股暖流自江思年心底生出，要不然他委屈死了。
“妈，不是让您在家等着嘛。”他这一声妈，比之前叫的亲切多了。
“我不放心就过来了，报告出来了吗？”
如果没问起，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看来被媳妇的失忆遗传了：“你看着她，我这就去。”离去前还不忘看一眼陷入沉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涵。
那眼底的迷茫，深深刺痛他的心。
出了电梯还没走到领取报告处，就见何美娟的身影在那边，琢磨着这个男人婆还算有点良心，刚才的事就不跟她计较了。
见人走近：“怎么样？指标正常了吗？”
“有一项指标超出了很多，会不会是吃那个药引起的反应？”
自从意涵生病，他还有老李及眼前人都对这个病症有了一定的研究。接过一看从十几项指标里一眼就看到了不正常的数据，脑子里快速搜索一圈，最终定格在意涵吃的那瓶进口药上，之前他详细看了说明书，那药有明显的副作用。
很快他们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听到了心情愉悦的话：“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病人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了。”
至于那项不正常指标，如他们所想是吃那瓶药的缘故，只要吃完停下就会恢复正常。
江思年脸上现出久违的笑容，今晚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上一觉。只要意涵身体好，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她想怎么疯都可以，他也有心情陪她玩了。
何美娟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老李，他俩一聊完，那边就给他打来了。刻意走在后面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隐忍着笑意静静地听着：“那就麻烦你这个大厨来我家做饭了。”
“你说的，那我这就去买菜，一会上你家去。”
“放心，有你老婆给你开门。”
果不出所料，才到病房外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尤其是何美娟那个大嗓门，这会终于卸下伪装不装温柔了。他不急着进去，将身子向后贴着冰凉的墙壁，再看看眼前的一切好像没有那么多灰色了。
如果不是意涵母亲问他去哪里了，他还想在外面多偷听一会儿，不想破坏了三个女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气氛。
没过多久他们几人上了何美娟的新买的BMWX5，意涵的母亲坐到副驾驶位上，而他和意涵就坐到后面。回去的路上意涵虽逃避他的眼睛，但却时不时偷偷看他，真是个内心矛盾的女人，此时也有资本这么跟他玩。
“小何，这车一定很贵吧？是你自己买的还是老李送的？”问话的人是意涵的母亲，从一上来就稀奇地瞅着。
“还好啦，不是很贵，我自己能付的起。”
何美娟的声音又有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变化，意涵的母亲难以相信地说：“小李，不掏点吗？你该让他掏钱的，女人不能活得太累。”
接下来的对话，江思年不想听了，不是她们说的没理，只是觉得自己没听到的话会更好些。而身旁人则有了明显竖起耳听的兴趣，身子甚至凑到前面皮椅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