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没有再说话。
水声中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傅舍擦着头发，看了眼靠着墙的沈独说道：“你家的洗发水好好闻，到时候我想给我妈也带一瓶。”
沈独凑过去闻了闻，点点头，“确实你用更好闻。”
傅舍笑了下，眼神移到他的手里，皱了下眉，“电话怎么还没挂？”
沈独这才想起来，把手机递给她，“这个人不说话了。”
傅舍再次看了下手机号，确实是她不认识的。
一手接过来，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边说边走向床边坐下。
“请问你是？”
“顾正风。”
擦头发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沈独。
“傅舍，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些什么？”
傅舍手里的动作重新恢复，她接着擦着头发。
“现在来一下公司。”
“很晚了。”她拒绝道。
顾正风攥着手里坏掉的手机，压着声音说道：“来公司，把原晓也喊来。”
他的语气很冷。
傅舍犹豫了下，应了声。
在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顾正风怒气直升，手猛然一甩，刚才攥在手里的手机又被甩了过去。
助理在旁边提着心站着，生怕顾正风把火气撒到他身上。
“我以为那个记者说的是还是捕风捉影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他两个拳头砸在桌子上，听着就很疼。
“万一，只是朋友呢？”
顾正风冷眼看过去，“住在一起的普通朋友吗？”
语气太冷，吓得助理不敢再说话了。
“要出去？”沈独跟过来，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傅舍点点头，“老板找我们有些事，我换身衣服就先过去了。”
“你都不知道老板的号？”
傅舍重新看了眼，“这不是他的号，我有备注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沈独送她来到了公司楼下，原晓这时候已经等在下面了，同行的还有甜甜。
看着她下了车，两个人连忙迎过来。
原晓的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
“顾总应该已经知道沈独了，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傅舍敷衍地点点头，她不喜欢看任何人的眼色。
三个人还没上楼，沈独就追了上来。
电梯刚刚打开，原晓和甜甜先上去了。
“怎么了？”
沈独跑的有些快，额尖的头发沾着头皮，她伸手勾了勾。
“实验室里出了点事，我先过去一趟，到时候你再公司多等我一会儿，我下班来接你。”
“要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
“不行！”
他非常坚决，傅舍无奈点点头，“好了，你快走吧！”
“嗯。”
帮傅舍按了下电梯，他往外面走去，三步两回头，把傅舍都逗笑了。
“快走吧！”她挥了挥手。
沈独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分开，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还没进去，顾正风的怒吼声便传了过来。
“好啊你们都知道，所以联合起来瞒着我？”顾正风走到原晓她们跟前，“你们是我新娱的员工，也就是我的员工，合着我花钱是让你帮别人抬轿的吗？”
顾正风没发过怒，整天给人一种温润君子的感觉，这么生气，还是第一回见。
她敲了敲门，推开走进去。
一步又一步，踏得有些虚又有些随意。
许是那瓶啤酒劲儿上来了，或者是感冒了，走路都感觉到飘。
她脸颊有些微红，像是擦了腮红。
看着傅舍来了，顾正风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压制着怒气。
“顾总。”
顾正风直直地看着她，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她这副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眼神落在她熏红的脸颊上，心里冷笑道：是得到爱情的灌溉了？
桌子上有一个厚厚的信封，顾正风拿起来，甩在了桌子上。
傅舍跟沈独在楼下牵手搂在一起，以及在迷路的地方的所有亲密上都入了眼。
她突然想到了那两个人，迟疑道：“你买了那两个人的照片？”
“不然呢？”
顾正风站起来，“我原以为就是些捕风捉影的戏码，但是傅舍，你们今天才告诉我，你们瞒得有多好。”
“谈恋爱很正常啊。”
“但是你能谈恋爱吗？”他反问道。
“阿舍。”他语气降下来，好声好气地说道：“分了吧，等到你事业有成，和你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总会有的。”
“甚至是我。”
傅舍跟他对视着，“为什么要分手？我挡了谁的道？”
她满不在意地说道：“他们骂就骂吧，反正也骂了那么多年了，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妈妈呢？她不在乎？”
傅舍抿了下唇，想了想，说道：“我妈妈知道沈独，网上的信息她也不会去看的。”
“傅舍！”他提高了声调，“他有什么好？你现在才二十出头，容易被骗，等到你阅历久了，你就会知道，自己多么后悔今天的决定。”
甜甜拉了拉原晓的衣角，原晓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先不要说话。”
“我不会后悔，今天答应了你的提议，我才会后悔。”
傅舍软硬不吃，顾正风是想到过的。
“而且，”她继续说道：“公开就公开，我不在意。那些人从前不会影响到我，以后也不会。”
“那你今天的行为怎么解释？”
被戳中了软肋，傅舍垂下了眸子。
看出她把话听了进去，顾正风接着说道：“你想想你今天这么冲动的原因，还不清楚吗？”
“你没有办法去克制住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要听，可是你能克制住自己吗？”
顾正风将食指戳在桌子上散乱的照片上，指尖正好指着沈独的脸。
他说：“你可以不在乎你的言论，那他呢？”
傅舍沉默了，那两个狗仔的声音重复回荡在脑海里，那些‘包养，钱途’一系列污秽的词用在沈独的身上。
她心揪着。
那些词不能安在他头上的。
他那么好。
看着她一点点迟疑，顾正风就知道自己有很大把握说服她了。
他一句又一句攻打着驻防在她心里的城池。
“难道——”他顿了下，傅舍抬头看他。
她有一种直觉猜到了他要说的话，脸上少有的慌张。
“你忘了姚伊的下场了吗？”
“咚！”
心里的石头压倒了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