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舍收回眼神，“不用，我不需要。”
“你是个聪明的人，难道不是吗？”
顾正风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挑着眉看向她。
他那个样子，像是笃定她今天一定能签上这个东西一样。
“你也知道我今后的打算，我续约跟不续一样，可能还滥用公司资源。”
她今天有些看不懂顾正风，在她的印象里，顾正风是个很计较得失的人，就算这么多年一直他一直在帮她，但是自己也没有让他吃亏，当初帮自己的情分，她也翻倍还了回去。
“那不一定。”顾正风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傅舍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表上，心绪繁重，“下面的话题还能继续进行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心里好像已经想清楚了他这次让骗自己过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续约，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所以就知道从哪下手。
“傅舍！”
她偏过头，听到顾正风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没有骗你。”
傅舍眼神渐渐聚焦，像是在分析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段时间我一直再寻找和你母亲病情有关的医生教授，也投了很多资金在他们的临床试验上，现在有了些进展。”
他站起来，“我是真的很想帮你，想帮傅阿姨。”
傅舍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神情。
“我也想告诉你，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说真的，要不是后面这句话，她真的信了。
说他喜欢她？这真是荒唐。
傅舍嘴角一抹讥笑，也许吧，也许他说的喜欢有三分真，但是也是在利益的基础上。
她从遇见顾正风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对于顾正风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就像是在街道上偶然遇到的流浪狗，觉得这只正跟别的狗打架的流浪狗有点意思，就领回去养着。
时间长了，这只流浪狗越来越漂亮，想要离开他了，他就觉得不习惯，所以要反对。
而傅舍对于顾正风，就是那个流浪狗，高兴的时候摸摸毛，不高兴的时候晾在一边，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便是喜欢了吧。
“说完了？”
看着傅舍脸色越来越冷漠，顾正风有一种无力感，“我能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多？是，沈独是沈家的儿子，他有钱，又有才，你喜欢他，很正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傅舍，他们那样的人家，会允许你进他们家的大门吗？”
傅舍轻抿着唇，垂在腿侧的手指慢慢拢起。
眉头微蹙，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已经可以看出来傅舍很生气了。
“傅舍，有我，难道还不够吗？你认识他，难道有我们认识的时间长？”
“没有。”傅舍的眸子像淬了冰，顾正风原来的硬气瞬间消失了。
“但是，顾总，我跟他的认识是纯粹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利用我，也不会带着目的接近我，他对我的喜欢是真诚纯粹的，而顾总，总归是不甘心多了些。”
“再则，我能不能进他们家的门，别说我现在进了，就算我现在没进，那能不能进也轮不到顾总来管。”傅舍攥紧手里的包，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气，“我想顾总应该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会像你像的一样，都说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别人想成什么样的人，那这样看来，我应该替自己的感到庆幸。”
“你！”顾正风被她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交叉在一起的手也攥成了拳头抵在桌子上。
他没有想跟傅舍说狠话的，他知道傅舍吃软不吃硬，但是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
“医生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也很感谢你当时对我的帮助，这些年我为公司带来了利润应该也还完这份恩情了，所以，以后天地之大，愿我们，别再见面了。”
没等顾正风说话，傅舍紧紧攥着包走了出去。
随着门被狠狠关上，发出的一声巨响，让顾正风从两人的争吵中回过神来。
他捏着眉心，一脸苦容。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喃喃道。
傅舍一出来就看见了畏缩在门旁的甜甜，也许是听到了两人吵得凶，在看到傅舍出来的时候，她咽了咽口水，生怕傅舍给她一巴掌。
好在，傅舍只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甜甜惊恐地待在原地，缓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傅舍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
出租车司机一直打量着后视镜上的人，在傅舍和他眼神相撞的时候，他嘿嘿笑道：“小姐，你是傅舍吧？”
傅舍压了压帽檐，“不是。”
“好吧，你出来的地方是新娱娱乐，我还以为是傅舍。”
她遮的严实，如果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还能认出来，“是吗，公司就拿我当作小傅舍养的。”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是吧！你真的很像，不光脸型像，身材也像。”司机笑道：“不瞒你说，我是她的粉丝，你到时候能跟我合个影吗？反正他们也认不出来。”
“是吗？”她看着窗外，司机开的不快，冬日的风往往最凌厉，扫在脸上跟刀子扎一样。
“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喃喃道，因为傅舍带的帽子很大，遮了她半张脸，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当小傅舍，所以跟公司有了冲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舍想着刚才的种种，嗯了声，“也算吧。”
“那我就知道怎么开解你了，你们公司我也略微有些了解，其实他们啊都是为了让你能多些曝光率，加上小傅舍的头衔，你就会比别人多了些讨论度，有的人觉得你真像，傅舍粉丝觉得你不像，只是蹭热度，两类人一吵，你热度不就来了？你就火了。
其实也能的理解，你被当成旁人，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所以你更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让自己强大起来，等到自己不再在他们之下的时候，你就有了选择的能力，那到时候就没有人觉得你是傅舍的影子了，你也就——”
“师傅！”她打断了司机的侃侃而谈。
“啊？”
“知道了。”
傅舍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