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外怎么那么多。”
“她真的是个小可爱。”
母子俩短暂的交谈一番过后，江年忙拿回手机安慰高靖雅。
江母慢条斯理的坐在沙发上，掀了下眼皮，审视的打量了他一眼，先前的热情早已冷却了大半，不冷不淡的说：“谈恋爱没关系，作为过来人老妈得给你提个醒，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过日子的好选择。”
江年一怔，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妈，心下想要反驳却也明白这是老妈的忠告。
他洒脱一笑摇头不语。
江母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开口：“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俩在热恋，我和你说的话可能听不进去。不过我得跟你说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懂事你就得更懂事，不然你俩走不下去。”
“等到什么时候你不想懂事了，你俩这日子也就走到头了。”
“你别看这么多年我好像压你爸多狠似的，该关心我也会关心他的，你可别以为一个劲的忍让就可以换来什么。”
江年微微失神，这好像还是长这么大以来老妈和他这么交心似的谈话。
“谢谢妈，我明白的。”
他眼中露出一抹追忆之色，嘴角勾起一缕浅浅的笑容，轻轻的声音里深深的刻着温柔与肯定，“她很可爱，不过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孩，她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江母斜了他一眼，一副你糊弄鬼的样子，“哦～是嘛，可真看不出来。”
江年无奈似的耷拉下肩膀，一屁股坐到老妈身边，“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和她的事？”
江母端着水杯的手悬在半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行吧，我一会才要出去，勉强给你五分钟。”
....
半个小时后
江母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江年一脸懵逼的注视下转身回了房间，没过两分钟又走出来丢过来一张银行卡。
“这是干什么？”江年捡起怀里的银行卡，没有反应过来状况。
江母双手交叠盘在胸前，眉尾微微下沉，语气里带着一抹不善的味道：“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一套破房子么，拿去！里面是我和你爸这些年攒的存款，这儿媳妇咱娶了。”
江年握着卡的手一顿，整个人僵硬住，继而心底一股暖意瞬间弥漫开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手里这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
轻而易举得到一笔钱，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欢天喜地了，可他没有半分开心。他和别人不同，高中就和老爸出现场，自然知道老爸工作的辛苦，尤其是自己租房子兼职生活之后更明白生活的不易。
轻飘飘的一张卡，可能只有几g的重量，可上面承载的艰辛他担不起。
那是老爸老妈这么多年的血汗。
江年眼眶蓦地湿润，拿着银行卡站起来，嘴角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塞回到老妈手里，嗓音哽咽着：“妈，不用，我可以自己赚。”
“傻孩子。”江母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五年赚一套房子你当那么容易呢，首付你都付不起，我和你爸还能赚钱，这钱没多少你先拿去用。”
江年紧抿着唇摇头，半晌后才说：“没关系，我会提升自己的技术尝试看看接一些高端的资源，另外我可以和我老大商量再找找别的兼职，我可以多打几份工。”
“这钱你和我爸留着花。”他上前一步抱住老妈，“你和我爸这些年够累的了，出去旅旅游吃点好的，不要老是为我担心了。”
江母欣慰的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儿子长大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妈也不勉强你。”
“正好过了年我带你爸出去走走。”
“你们好好玩。”江年用力的点头，他望着老妈回房的背影好奇的问：“对了妈，你们攒了多少钱，够用不，不够到时候我给你们拿点？”
“一百多万，小钱。”江母无所谓的摆手，转身关上了房门。
江年望着紧闭的房门呆滞住了。
在原地沉默了几十秒后。
他拍着房门，哭的声嘶力竭，“妈，你等会啊，咱们再唠唠买房子的事，刚才是我年轻气盛啊妈，你赞助一半也行啊，再商量商量............”
*
腊月二十九。
老家的平房里，江父端着一锅刚打好的浆糊放在桌子上，江年在灶台旁整理着前两天买的对联和福字。
近年，用浆糊来粘对联的人已经不多了，多改用透明胶或者双面胶。
一来是麻烦，二来是撕的时候不好撕。
只是他们家仍然保留着每年用浆糊的习惯。
用江父的话说就是，那玩意好撕是因为粘的不结实。对此江年不可置否，每年回老家一走一过总能发现几家大门口贴的对联被风吹的不成样子。
江年撕开对联的包装整齐的放在桌子上，江父拿着一个刷子刷着浆糊，余光一瞥，皱了皱眉头，“你要是冻手就去找个手套戴。”
江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泛红的手，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冻得，手贱，让我打的。”
江父：“咋手贱？”
江年摇头不愿意多说，一百多万没拿住能不贱吗。
“爸，咱家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百多万，要是和高靖雅家里或者李美萱家里比起来估计什么都不算，可若是和寻常人家里比起来还真不少。
什么家庭能随随便便攒一百万。
北城一套房子也才几十万，首付估计有个二三十万就能拿下了，再便宜点的也有。
要命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江父刷着浆糊，闻言一愣，回头不明所以的问：“啥钱？”
“哦，我妈昨天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百多万。”江年解释了一句，临了又叹息，“我没要。”
“糊涂啊！”
江父摇头惋惜，“我找你妈要了那么多回她都没给，你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犯蠢呢！你不要拿来给我啊！”
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