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吃桔子。
砂糖桔！
出发前我买了五斤，准备一路吃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慢慢的黑了下来。
不少人在放鞭炮，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就想抓紧回到老家，这样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年味儿了。
可没有任何预兆，对向驶来了一辆卡车忽然朝着我撞了过来。
我赶紧转向，哪怕是掉到沟里，我也不能让他撞我啊。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身后还有一辆卡车。
夹击！
安全气囊弹出，我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应该是大车司机，看来他还挺有良心，最起码还知道来救我。
“呸，动我老大的女……”
他说的话，我没听完，因为他直接给了我一棍子，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就现在的这种情况，醒过来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站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去别的医院呢？”
是我爹的声音。
“嗯，如果能醒过来，可以考虑转到军区医院，骨科外科他们都是很厉害的。”
这个医生还不错，没有为了挣钱，而强行留下我。
不过，听他们的对话，我也明白了。
我基本上全身骨折了。
我不能动，也没有动的欲望，只是犯困，觉得特别的累。
但是，我不知道我躺了多久了。
必须要给家人一点儿希望，不然的话，他们放弃了咋办？
我还没活够呢！
“妈……”
我用尽力气喊出了这个字。
“哎，是万万，万万喊我了！”
我妈对我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
“你们都出去！”
医生立马就开始招呼人了。
我睁不开眼，眼睛只有一条缝，但是我能感觉到无数的白大褂都在我身边晃悠。
“生命体征稳定，麻醉剂量减小一些吧。”
“可是疼痛感会很强烈，我怕他挣扎，到时候……”
另一个医生没说完，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怕我承受不了，胡乱动，到时候情况会更严重了。
我不是个犟种，虽然迷糊一会儿，但我更希望我快点好。
“疼痛的刺激，更有利于身体做出自我修复。”
我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医生显然不想让我好过。
“那我减少一些剂量！”
另一个医生被说服了。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开始感觉到疼痛了。
只不过，这疼痛不是很厉害，最起码我能忍受。
这样真的挺好，我能清醒，还不是很疼。
“能看到我吗？”
医生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能！”
虽然嗓子很难受，但还是能说出来这个字。
“好，剂量维持，让他保持睡眠，二十四小时如果没问题，联系军区医院转院。”
“好的，主任！”
这次说话的是个女人，应该是护士吧。
“我的儿啊！”
没过多久，我爸妈进来了。
“没，事儿！”
因为有麻醉，我不能喝水，所以嗓子很难受。
“都这时候了，就别用儿化音了。”
我爹开口了。
“你滚蛋！”
我妈气的不行，看他们这样，我心里挺高兴的。
我爹老实，但是事儿都藏在心里，只不过时刻保持着乐观的态度，能很好的影响其他人。
我狗大爷说过，天大的事儿，我爹都能笑出来。
处理问题是处理问题，但是积极的态度是必须的。
“儿子，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两个卡车司机肇事逃逸了，你狗大爷去找了，说是快找到了。”
我爹笑了笑，开始给我讲述车祸的事情。
他不提我都忘了，那天我就记了那半句话。
这应该是重点，我必须记下来。
万一，麻醉剂过了，或者我醒不过了，他们得给我报仇啊。
我可不是那种不给家人添麻烦的人，我不能死得冤屈啊。
“记，记下来！”
我看着我妈说道。
“记什么？”
“呸，动我老大的女……”
“动我老大的女？”
我爹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呸。”
我觉得每个字都很重要。
“你啥态度啊，给你老子呸！”
“你有没有正事儿，这句话第一个字就是呸，对不对？”
我妈盯着我问道。
我想点头，但是疼，最后就说了个嗯。
“记住了，记住了，你放心我马上把这句话……儿子你是不是动人家女人了 ？”
我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要说我动过女人，那只有含含。
但是含含的男朋友是失踪了啊。
难不成，含含撒谎了？
看来，等我好了有必要和她聊聊了。
我不能想太多，想多了就头疼。
一天之后，我转院去了军区医院。
再次醒来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该做的手术都做完了，至于恢复成什么样，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这次睁开眼，脑子还挺清楚。
最起码面前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只不过这个场景我不太喜欢，该来的都来了，好像给我送行一般。
“VIp么？”
我看着我哥问道。
“VIp，哥有钱！”
在我的印象里，我哥只有小时候替我背黑锅的时候哭过。
但这次，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哥，别哭，死不了，我还得进祖坟的。”
英年早逝是不能进祖坟的。
“嗯，万万说得对，他这次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狗大爷坐在一旁，叼着烟，但并没有点燃。
“放心吧，有哥在，不仅让你活着，还得让你好好活着。”
我哥的眼泪就没停过。
“只要双手能动，我就能自理！”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
“放心吧，你大爷我还是有些本事的。”
狗大爷把烟夹在耳朵上，直接走了出去。
“迪哥，对不起，我该和你一起回来的。”
胖超蹲在床前，不停的抹泪。
“然后呢？”
“和我一起躺在VIp病房里？”
“我哥有钱，你家也有钱？”
我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重。
“我家没钱！”
胖超摸了摸眼泪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让万万在休息会儿！”
我妈开始不乐意了。
女人是最护犊子的，我妈开了口，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遮窗棂……”
我妈又哼起了儿时哄我睡觉的歌。
虽然，有些老了，但这是藏在我记忆深处的歌曲。
伴随着母亲的声音，我慢慢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床头旁边只有我哥，他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身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给根儿烟呗？”
虽然，嗓子很干，但是我还是想抽一根。
“这可是你说的，我差点儿就憋不住了。”
我哥说话点了一个烟，塞进了我的嘴里。
“万万，老六没保护好你，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听语气，我哥发狠了。
“哥，不怪六哥啊！”
再怎么说，六哥也陪了我这么久了。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这种事情怪不得他。
“怎么不怪？他就是玩忽职守！”
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拿着茶缸子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六哥就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