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十三的话，康熙冷静了些许。也开始真正思考起来，老四一直都是个稳妥的性子，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做出类似于报复的行为。
所以，这应该是自己想多了，错怪了他。
但他身为帝王，拉不下面子说出道歉的话，就只能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你们两人调查此事也辛苦了。”
“为皇阿玛办事，儿臣不觉得辛苦。”
胤祥含笑说道，同时悄悄伸手碰了下四哥。但胤禛是个有些固执的性格，并不愿意就此揭过，就满脸严肃的说道。
“儿子知道自己愚笨，必然不如八弟他们心思灵活，皇阿玛不妨让他们好了自己去查。”
诚然，康熙也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调查，但被胤禛这样有些生硬的提起来，心里刚压下的火又有复燃的迹象。
玉檀适时得递上一盏热茶，尽显贴心。
康熙燃烧的怒火就奇妙的消散了些许，他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清冽甘甜、入口温度刚好，似乎比若曦冲泡的茶水还要可口些，就忍不住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茶不错。”
“万岁爷过奖了。”
玉檀宠辱不惊，也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康熙再看向胤禛的时候，已经颇为平静。
“你这提议，朕会考虑的。都下去吧！”
“儿臣告退。”
胤禛和胤祥几乎是同时开口，躬身后退，缓缓离开了养心殿。
人虽然离开了，但胤禛心还留在养心殿。攥紧了手掌，越发觉得玉檀对自己有意思，否则怎么会在皇阿玛要发怒之前，递上茶水，打断了他的怒火。
玉檀要是知道胤禛的想法，铁定会骂上一句“自作多情！”。她之所以会上前阻止，可不是因为这个天杀的四阿哥，而是因为十三阿哥。
康熙第一回生气摔茶盏时，就波及到了胤祥，要是第二次又生气了，十三肯定还要受到波及。
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毕竟十三阿哥这人吧，还挺好的，主要是对自己很不错。
若曦再度休假之时，就回了八王府，去看望姐姐若兰，同样也看看八阿哥。
听说胤禩的情况很不好，可她一直没有机会出宫，如今一有了时间，就赶紧出宫去了八王府。
若兰的情况也不太好，嫡福晋明慧本就不喜欢她，八爷病了之后心烦，越发喜欢拿她出气。
若曦见到之后，就直接冲上前与她理论，将姐姐若兰带走。
言谈之间，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姐姐，你为何不反抗呢？”
“我无意与她相争，左右她也不会做得太过分，那就忍忍吧！”
若兰没有爱过八阿哥，之所以嫁进府中，也是胤禩强求的结果。他看到了骑在马上明媚张扬的若兰，就一见倾心，求了圣旨，硬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将人从广阔的草原、自由的马背上困到了自己小小的府中。
若兰不爱他，对他也有怨气，脸上就不曾再出现过肆意的笑容，也不愿再骑马。
胤禩喜欢的、想看到的，就是她张扬明媚的模样，可却亲手毁去了她的明媚张扬，又怨怪到了若兰这个受害者身上。
短暂的新鲜感过去后，就将人遗忘在了府中一个角落。若兰不爱他，甚至厌恶他，如此也算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
若曦不理解，但她从前也不是没劝过，但是没用，于是就打消了继续劝的想法。
“算了，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若曦，别去！”
若兰急急的去唤，可还是没能拦下妹妹，只能拧紧了一双眉头，也跟了上来。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她出事。
若曦照顾着胤禩喝完药，就提起了姐姐若兰被欺负的事，但对方却不以为意。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些冲突也正常。若曦，你不要大惊小怪。”
“我没有大惊小怪！不仅嫡福晋欺负我姐姐，甚至你的孩子也能欺负我姐姐，我都见到过好几次了。”
胤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这几天瘦了不少，面容就显得有些严厉，尤其是不笑的时候。
“爷知道了，不必再多说。”
若曦还想再据理力争，这时姐姐若兰赶到，柔声将人带了出去。好说歹说，才终于把人劝住，没有再继续冲动。
八爷都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又怎么能继续挑战他的威严？
若曦心里多少也感受到了，对于胤禩的印象也更差了一些。八贤王，似乎与历史记载中，有所出入。
最起码，他对自己的姬妾，做不到雨露均沾，每个人都关注到，他总是让自己的姐姐受委屈。
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喜欢八阿哥了。或许他跟现代社会中的网恋对象也没什么不同。
没有见面的时候，展现的都是自己好的一面，可一旦奔现，许多缺点就会暴露出来，发现他与自己想象中，根本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玉檀当值的时候，康熙的心情总会更好些，脸上笑容也更多。对于其他宫人们的态度，都更宽和一些。
在御前当值的，哪个不是人精？
这么几回下来，众人心中对于玉檀和若曦的轻重，就又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变化现在还是细微的，不被别人所注意到的。
比平时更加快速的处理完奏折，康熙放下朱笔，稍稍休息了片刻，喝完一盏玉檀亲自呈上的茶水，吃上两块糕点，只感觉身体的疲乏都消散了不少。
“玉檀，你觉得八阿哥他们几个腹泻不止的事，交由他们自己调查可好？”
她正在思考下值之后做些什么，冷不丁康熙突然开口询问。定了定心神，她脸上神色认真，没有表露出一点走神的迹象。
“此事还轮不到我一个宫女置喙，万岁爷既然问出了口，想必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四两拨千斤，又把问题踢了回去。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康熙一愣，但也没有生气，而是朗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