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做什么？”冉染故意板起脸来说。
祁夜见自己被发现，慢吞吞地站起来，还以为冉染生气了，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师姐……”他软软地叫了一声，企图靠撒娇蒙混过关。
冉染表面不动神色，维持着师姐的身份，实则暗暗啧了一声，说好的魔化后屠尽门派的大妖，怎么小时候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过来。”
祁夜耳朵动了动，没敢抬起头来，跟个未出阁似得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半天才走过来。
“这些是你做的？”
祁夜不说话点点头，又悄悄靠近了点。
“不错。”冉染鼓励地摸了摸他的头。
原来不是生气！小糯米团子得到表扬后高兴坏了。
这时冉染袖子里面的鸟也飞了出来，见屋子里还有个人，眼里顿时闪现出警惕的光。
祁夜见此赶忙躲在冉染身后，小手揪着她的衣服不放。
冉染突然想起来鸟似乎是蛇的天敌，但这的蛇也不是普通的蛇，鸟也不是普通的鸟，算什么关系？
祁夜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看了鸟就有些害怕，或者说是讨厌不喜欢接近。
鸾凤是灵兽，隐约能感受到很久远前熟悉的气息，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它自己也有点懵。
“别怕，它不会欺负你，过来先吃饭？”冉染看了眼鸾凤，示意它别吓到小孩子。
鸾凤：……
祁夜还没正经修炼过，只能偶尔偷偷摸摸跟着别人学两招，跟普通人差不多，肯定也是需要吃饭的。
原主修为不高，几顿不吃也完全没关系，只是谁能不爱美食，冉染瞧着这一桌子菜，辟谷那是不可能的。
糯米团子闻言慢慢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给冉染夹了一筷子鱼，语气包含期待，“师姐，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冉染尝了一口，只觉得鱼肉质地细嫩，入嘴鲜美可口，跟大厨做的也没什么区别。
“很好吃。”
祁夜听到表扬，开心极了，打定主意以后以后一定要再多学几道菜。
随冉染又突然想到，观雪楼附近也没有溪流河水，他去哪里抓的鱼？
“山下。”祁夜听师姐问，连忙答道。
冉染惊了，为了考验门派弟子，下山之路是非常艰难的，普通人很容易受伤，而且他又没有灵力，这一去一回得花多长时间？
冉染放下筷子掀开他胳膊上的衣服，果然昨天吃了她丹药才好的身体，今日又添了许多擦伤。
“以后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她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从明日开始我便教你修炼。”
祁夜兴奋地抬起头来，师姐要亲自教他修炼？那以后不就可以天天待在师姐身边！
这么想着，这一个晚上他都激动得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早就起来干活。
……
倒是冉染又起晚了，被池南衡叫去踏月轩。
殿中只有他一人，晴蓝竟然没有在旁边，还真是稀奇。
“师尊。”她离得远远的客客气气叫了一声，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池南衡今日才好好看了她一眼，完全不见她似往常那样，见了自己就控制不住，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这次倒是装得像了些。
“你可知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明明是自己找她过来的，但是还故意摆着架子让人猜，冉染心下一阵厌烦。
还能因为什么事，要么就是她手里的草药，要么就是灵兽，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但人家要装，那就让他装个够好了，“不知。”她不咸不淡地回答，语气还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池南衡虽然是师尊，但是原主的爹也算得上是长老，她不需要多低眉顺眼。
池南衡眯了下眼睛，忍着怒气，“若是你把灵兽让出来给蓝儿，再加上之前的丹药，那我便不跟你计较上次的事情，你还是可以拜师进踏月轩。”
冉染听他这大发慈悲的语气直接笑出了声，是谁之前说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你在笑什么？”
冉染忍住笑正色道，“鸾凤只愿意认我为主，我怎么让出去？”
见她果然松动了，池南衡眼里闪过一抹不屑，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
然后故意慢悠悠地出声，“你跟那鸾凤说一声，让它认蓝儿为主不就行了，上次木颜几人的灵兽不也是因为你开口，它们才愿意的吗？”
冉染很奇怪，他这个师尊是怎么做到把如此不要脸的话，这么认真说出来的。
“这个拜师送礼的好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我就不用了。”
池南衡本来还想让她待会就把鸾凤带过来，见她这么说脸色阴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们两个成天计算别人的东西，还装得一副清白无辜，高高在上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不愧是师徒，连这不要脸的样子都一模一样。”冉染收了笑脸。
池南衡脸色铁青，阴沉可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怎么，想打我？大家可是亲眼看见我完完整整地走进踏月轩，要是出去时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让所有都知道玄霜派的师尊想抢弟子的东西不成，恼羞成怒伤人。”
“我爹可是为了保护门派而死，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看你这个师尊还怎么做下去。”冉染说完转身就走。
池南衡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阴狠地看着冉染的背影，自从师兄去世他坐了师尊之位后，还没被人气到这么失控过。
他怎么都没想到之前那个日日跟在他身后，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如今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讲话。
冉染这边怼完人，还顺便去木颜几个人住的地方去看那几只小灵兽。
刚到门口一只小狗般大小的鹿就冲了出来，灵鹿这次学聪明了，知道变小后才用角去蹭人。
紧跟在后面的是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嗖地一下就冲进了她怀里，冉染左拥右抱，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好好摸了摸每只的毛发。
这么一耽搁回去的时间自然就比平时晚了些，等到观雪楼时。家里的糯米团子果然乖溜溜地等在那里，见她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师姐。”他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个子比较矮，抱着冉染的胳膊撒娇。
冉染一开始还不太能接受他这个样子，总觉得割裂感太强，但现在习惯了，竟也觉得十分可爱。
但她得维持好师姐长辈的身份，这样以后等自己动手做坏人的时候，说不定人家还能手下留情。
“师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这几日下来，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
“我去看了几只灵兽。”冉染接过祁夜巴巴递上来的茶水。
“哦……”祁夜呐呐地回了句。
冉染好笑地看着他，“好了，这是昨天专门为你撰写的，适合你修炼的功法，拿回去试试吧。冉染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册。
什么？是师姐亲自为我撰写的？
祁夜表面只能看出开心，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他珍惜地抱紧了手里的东西。
师姐太好了，师姐这么信任他，他一定会勤加修炼，不会辜负师姐的期望！
冉染哪里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给了小孩多大的鼓励，更不知道他自己又脑补了这么一大堆感人肺腑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