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雨并未停歇，只是稍稍弱了些声势。
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带着绵长而又不剧烈的雨丝，降落人间。
杨烨快步走上大巴，进入车内走廊后收起了雨伞，迅速找到一个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
今天是7月3号，统考开始的日子。
上午七点，准时向一中考场进发。
这个时候，高考毕业生们大多都已经完成了报考，开始享受起了学生时代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假期。
而他们的接力者，则还要继续艰辛跋涉。
……
大巴车撕开雨幕，撞碎了沿途挡路的雨滴，直直地进入江城市第一高级中学。
这是一所始建于上世纪初叶的百年老校，对于江城人来说，进这所学校读书，不仅仅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对于岁月的寄托。
曾有一家，祖孙三代，皆就读于江城一中，而且，都是以江城市状元的身份高中毕业，一时之间传为佳话，传颂至今。
但杨烨一行，却并非来此赏玩游乐。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们身上是带着杀气而来的。
因为去年的惨败屈辱，这次势要一鼓作气，一血前耻！
……
一中行政楼前。
二中的送考老师们正在紧张有序地清点着各班学生。
清验无误后，再由一中特意安排的工作人员领至考场，准备考试。
杨烨跟着一位身着职业套裙、身材高挑的小姐姐身后，作为班长，帮忙发着简易的准考证。
“姐姐，我们今天是和实验的混合考场吗？”
杨烨嘴巴很甜，一口一口姐姐地叫着，而且长相又阳光讨喜，自然不会遭受冷落。
“是的，等会发完准考证，你们就可以进考场啦。”
“小弟弟长得真好看，今年高几呀？”
“谢谢姐姐！我今年高一啦。”
杨烨懂事地谢过，毕竟在烧烤店帮忙了这么多年，他的聊天艺术早已炉火纯青。
一番忙碌，总算把二班所有人的准考证发完了。
临到最后，杨烨抓住机会，又抓紧时间问了一个问题。
“姐姐，姐姐——”
“嗯？小弟弟还有事吗？”
那位身着黑裙的工作人员转身，开心笑问，终于还是在一声声的漂亮姐姐中沉沦了。
“我想问一下，高一理科班的考场在哪呀？”
“行政楼西面第二栋教学楼，高一的话，应该在第二层。”
杨烨顺着漂亮姐姐的手指，目光也是望了过去。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我先去考试啦。”
杨烨笑着挥手谢过，转身离去，穿过雨幕，奔赴考场。
……
上午9点。
江城市统考正式拉开序幕。
和新部扩招考试一样，这次的监考依然是与高考对标。
甚至比高考还要严格！
杨烨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仔细核查考生信息的监考老师，心里生出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此时考试铃声已经响起。
赶紧甩了甩头，清除掉自己脑海里古怪的想法，注意力集中，进入心流状态。
可是怪事又发生了！
刚写完古诗文默写的杨烨，皱眉看着眼前的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目一样，但解题的底层逻辑完全变了！
这让做惯了以往试题的杨烨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这次的题不像是高中老师出的啊……”
虽然试卷有变，但杨烨毕竟也磨砺了数月。
基本的解题素质早已具备，所有也并不慌张，而是分析着题意，按部就班地作答了起来。
以不变应万变。
……
窗外的雨并没有停，一直淅淅沥沥地扑落地面。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
考场前方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时针也已经指向了11。
杨烨的额头早已沁出了一层细汗，右手紧紧握着考场配备的黑色签字笔，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试卷，丝毫没有在意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手心。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分钟。
但杨烨才刚刚审起作文的题目！
这是他在有了系统之后，绝无仅有的事！
杨烨现在很亢奋，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而又酣畅淋漓的大战一般。
他用左手食指抵住试卷，快速划过作文题目。同时大脑飞快转动，根据自己背过的几种作文结构，填充着符合题意的内容。
好在他听从了江风班主任的建议，在新部扩招之后，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抽出15分钟练习字体。
要不然，仅仅30分钟的作文时间，就算杨烨勉强写出内容不错的文章，那也要因为字体潦草丢掉很多分！
艺多不压身，艺高人胆大。
成百上千次的作文构思练习，让二班同学练就了一分钟审题，三分钟确定立意，五分钟完成文章架构的能力。
京大高材生，确实有他的独特之处。
……
11点30分。
收卷铃响！
杨烨急忙落下最后一个句号，便条件反色地马上停笔，随即起立。
“本场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杨烨揉着有些发酸的右手手腕，奇怪地看向了墙上的广播音响。
不是系统合成声。
这次好像是真人广播？
带着疑惑，在收卷工作结束后，杨烨没有跟着一中工作人员的指引前往食堂，而是向着高一理科考试的班级方向快速跑去。
他和小梁同学在二中的时候便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当杨烨开心地跑到地方时，脸却黑了下来。
又是苏音！
闪闪发光的大灯泡！
看着面前死死搂住小梁同学胳膊，一副“我赢了”的得意表情。
他又无可奈何，两人只能还是隔着这个如同树懒一般的苏音，一边说话，一边向食堂走去。
“这次的题目好像有点奇怪。”
小梁同学无奈地握着闺蜜的小手，转头对着杨烨说道。
“不是普通试卷，感觉和那些竞赛题一个思路了。”
杨烨再次“恶狠狠”地和苏音互瞪了一眼，然后抬头露出笑容回答。
苏音对他的变色龙表现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以示回击。
“你一说好像还真是！前几天我还做了一套物理的竞赛题，现在想想，这次考试的思路真的和我们平时做的试卷不一样！”
小梁同学好像发现了本次考试的华点，惊喜地看向杨烨，然后又低头捏了捏闺蜜肉嘟嘟的小脸。
“不管搞得什么鬼——”
“下午的数学卷一定会露出原型的！”
苏音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骄傲地开口，难得的说了一句不跑题的话，引得两人均是频频点头。
不管这次考试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到了数学卷上，一切都会现出原型的！
……
在杨烨三人闲聊的同时，上午考完的语文试卷答题卡也都封装完毕。
一中、实验、二中三所学校内，都秘密地驶出了一辆押送车。
向着江城市郊疾驰，不到一个小时，便进入了那所闻名全国的，建于群山上的大学之内。
继高考试卷之后，珞珈山罕见地迎来了一年之中的第二份试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