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再去吃大排档，已经很不合适了，尽管张希希对大排档情有独钟。
周扬带她找了一家火锅店。
冬天跟火锅最配了。
两个人围着小小的火锅，浑身的热气都上来了。
他们都没有再说刚才的事情，两个人刻意说些轻松的话题。
吃了一半，张希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希希，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的事情，我都跟你保证过了，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周扬以为张希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张希希却摇摇头。
她看了周扬一眼，张张嘴，说道：“算了，还是不说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了她的话，周扬放下手上的筷子，直盯着张希希。
他意识到，张希希今天找他一起吃饭，恐怕不是简单吃饭。
“希希，有什么话你就说，没必要遮遮掩掩。”
“这……”张希希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都是我哥说的，我觉得他说的话并不可信……”
张希希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听到张希希提到张天的名字，周扬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他很自然便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盯着张希希。
“算了，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张希希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接着说道：“周扬，我哥说了，唐家村的拆迁项目，他一定会尽心做好，希望你不要再难为他。”
“什么？我难为他？”
周扬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张希希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实在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我哥说了，你利用唐家村的项目，想让他同意咱俩的事情，其实吧，咱俩的事情，跟我哥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家里主要是我爸反对，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我哥作对了？”
张希希扭扭捏捏把话说了出来。
周扬这才明白，原来张天是想要通过张希希，跟他缓和关系。
如果他没有暗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天会这么做吗？
他这是心虚了呀。
“哼，我跟他作对？简直就是笑话。”
周扬冷哼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又不能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直接告诉张希希，那样的话，让她怎么选择呢？
是亲自去派出所揭发吗？还是选择包庇？
不管是做哪种选择，对于张希希来说，都是残酷的。
周扬一直想要的是，自己跟张家的恩怨，张希希最好能置身事外。
“你先别生气，我知道，我哥这个人很不靠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你尽量少跟他发生交集，你看行吗？”
张希希看周扬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缓和了一下语气。
“希希，你哥在外面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周扬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生硬。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
“我……听说过一些，不过，他做的很多事情，我并不是太清楚，怎么？是不是很过分？”
张希希明显底气不足。
她知道张天在外面无法无天，可是，他究竟都干了什么事情，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是不是很过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爸不是市长，凭他做的这些事情，早就应该判个十年八年的了。”
周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啊？有这么严重？”
张希希惊讶的张大了嘴，随后便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周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伸过手，把张希希的手攥在手心，用力握了握。
话题谈的这么沉重，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吃饭的心思。
结账出来，并排走在冬季的大街上。
天气有些冷，还伴随着西北风。
张希希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昏黄的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希希……”
周扬叫了一声张希希的名字。
“嗯。”
张希希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
“希希，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跟你爸、你哥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会站在哪一边？”
周扬不想提出这样的问题，可是，他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问题一定会摆在张希希的面前。
提前询问一下她的意见，也算是打打预防针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我爸、我哥究竟怎么了？”
张希希听了周扬的话，停下脚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没什么意思，我说的是假如。”
周扬连忙解释。
张希希盯着周扬的脸，显然她不太相信周扬说的话。
要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假设呢？
“周扬，你放心好了，咱俩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虽然我爸现在还不同意，但是，我妈同意呀，在我们家里，别看我爸是市长，他照样要听我妈的。”
张希希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
她以为周扬在担心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不，希希，我说的不是咱俩之间的事情。”
周扬看着张希希，微微摇头，显然，她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咱俩之间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你把话跟我说清楚了。”
张希希皱起了眉头。
她一直觉得，父亲跟周扬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矛盾，主要是不愿意他们俩在一起，这才对周扬产生了一些偏见。
可现在听周扬的意思，似乎不是这样，他们俩之间好像还有别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说，你爸的职位那么高，以后跟他相处，难免会产生别的矛盾，万一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会站在哪一边？”
周扬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他不能把话说的太明显了，要不然的话，凭借张希希的智商，一定会有所怀疑。
张希希看了周扬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想了一下，说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之间出现这种矛盾。”
张希希显得非常自信。
“希希，我是说，万一出现呢？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爸那边？”
周扬有些不死心，再次追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