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要尿地上了。”
小熊双爪叉腰，嘟着嘴催促。
眼看事情的发展愈发离谱，迪奥急忙抱起米亚：“你这破嘴还是别说话了，我抱你去总行了吧。”
“你嫌弃我？”米亚圆溜溜的黑眸闪过一丝委屈，“你小时候尿床了可是我给你洗被子……”
“我就嫌弃你怎么了？！”
脸烫得像是在烧，迪奥连忙打断，闭上眼睛，双手插进小熊的腋下，撑着她的两条胳膊举起来，悬空抱在尿壶上。
“赶紧的，再乱说话我把你扔粪坑里。”
“讨厌鬼……”
米亚小声地哼哼唧唧，研究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质地柔软的羊毛长裙，宽松舒适，没有束腰、衬裙那些繁琐的配件。胖胖短短的熊腿穿了双长筒棉袜，袜口没用丝带绑着，滑落了些许。
还挺像模像样啊，这衣服是变成小熊自带的吗？真就魔法少女？
心里啧啧称奇，米亚捏着袜口，提好袜子，撩起了裙摆。果然，里面是条开档衬裤。
维多利亚时代没有胖次这种东西，无论男女都不穿。女孩子的话，一般会在裙子里穿条开档衬裤，方便去厕所。
至于生理期……讲究点的会用布料垫垫，不讲究的会让血直接流下去，画面惨烈得像凶杀现场。
当然了，米亚目前还没有这种烦恼。
哗啦哗啦——
听着奇怪的水声，迪奥感觉手里轻轻软软的小熊像块烧红的铁，恨不得直接扔出去。
迪奥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等到水声停下，立马抓着小熊，逃似地离开了卫生间。
“迪奥。”
米亚扯了扯迪奥的衣袖。
“要纸。”
迪奥微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要纸干什么？”
胖嘟嘟的熊脸泛起绯红：“擦屁股。”
“你！”手抖了抖，迪奥咬牙切齿道，“我给你拿。”
说罢，他把米亚放到卧室的书桌上，扯了几张纸巾，红着脸，嫌弃地扔给她，便刷地背过了身。
纸巾轻飘飘地落下，糊了米亚一脸。
人类的纸对她来说很大，可以裹在身上当浴衣了。她不想浪费，撕下一块，撩起了裙摆。
听着纸巾“沙沙”的摩擦声，迪奥心脏砰砰直跳，脑子一片混乱，仿佛在做什么荒谬的梦。
米亚昏迷的时候，他给她检查了身体，发现小熊的器官竟然是完整的。它们藏在厚实的绒毛里，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当时，米亚一直沉睡着，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他就忘了这事。
但没想到，这货醒来之后，会这么烦人……
“好了。”米亚拿着纸团，走到桌子边缘，扔向旁边的垃圾桶。
啪。
扔歪了，纸团掉到了地上。
“迪奥……”小熊的黑眼珠泛起水光，宛如缀着露珠的黑葡萄，可怜兮兮的。
看着地板上的脏纸团，有些洁癖的迪奥人都麻了：“我突然觉得，你还是睡着比较好。”
小熊嘿嘿一笑，伸出爪子：“要洗手。”
“你肯定是妈妈捡来克我的……”迪奥叹了口气，决定不跟病号计较。
他抽了好几张纸，包住地面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地板迪奥是不想碰的了。他想了想，打算一会儿忽悠乔尼过来擦一擦。
迪奥抱起小熊，带她去卫生间洗手。
他把米亚放在洗手台上，拧开了水龙头，然后……
自己洗了起来。
米亚踮起脚尖，拼命伸手，却怎么也碰不到水柱，急道：“我先来的！”
“你的纸团太脏了。”迪奥冷哼一声，用米亚的裙子擦了手。
瞧了眼裙子上的水印，米亚欲哭无泪：“我的魔法少女工作服……”
“什么东西？”迪奥微微皱眉，“这裙子是我给你做的。”
“啊？”
米亚低下头，抓起裙子仔细打量，针脚细腻、版型精致，显然是对着小熊的体型特制的。
“噢，亲爱的，你跟妈妈一样贤惠。穿着很合身很舒服，谢谢。”
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迪奥把她抱到水柱旁：“你这夸的都是什么？不会说话别说。”
“我就喜欢夸你，怎么了？”米亚扬起甜甜的笑，爪子伸到水柱里，认真搓洗，没注意到身后迪奥的脸变得更红了。
等米亚洗完手，迪奥用毛巾给她擦手。熊爪子有浅粉色的肉垫，软软嫩嫩，像水蜜桃布丁。迪奥忽然有些理解米亚为什么会喜欢小动物了。
瞧了眼裙子的水印，迪奥放下毛巾，伸手抱她：“换件衣服吧。”
“不要！”米亚蹦下洗手台，小短腿挥得飞快，慢吞吞地往外跑走。
迪奥走了两步，轻松赶上了她：“衣服湿了容易感冒。”
“不要！这是你给我做的！”小熊的小短腿挥得更快了，但速度实际上没什么提升。
“米亚，听话。”迪奥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隔着裙子，抓住了她圆圆胖胖的尾巴。
“不嘛不嘛！只是外面湿了，里面没湿，在壁炉那烤烤就好。”米亚用力挣扎，想挣脱迪奥那铁钳般的手。
拉扯中，奇怪的酥麻感从尾巴窜上脊椎，她双腿一软，摔倒了。
“疼吗？”眼里划过一丝慌乱，迪奥连忙松手，“我没怎么用力，是你太弱了。”
“不疼，就是麻麻的，好怪。难怪幸运不喜欢别人碰它的尾巴……”米亚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尾巴。
小熊的黑眸漾着水光，脸颊染上了好看的粉色，软糯的声音夹着微妙的颤栗。
怎么感觉这熊……
有点色？
不对，这只是头熊而已。
迪奥蹙了蹙眉，伸出手，捏了捏熊尾巴。
“啊……”
米亚跌倒在地，眼眸的水光凝成泪珠，在眼眶打转，声音带上了软软的哭腔，像融化的。
这只是头熊……
而已？
血液似乎在往奇怪的地方涌，迪奥僵在原地，有些怀疑人生。
“迪奥？”
发现迪奥的脸色怪怪的，米亚边低头擦眼泪，边偷偷瞧他。
又惹他生气了？
“那个，你不是在齐贝林的房间捡到些资料吗？里面讲了什么？”
米亚搓着爪子，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你说那个啊。”
强迫自己抛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迪奥顺势接了米亚的话。他拿出手帕，擦干净她脸上的水痕，把她抱到卧室的壁炉旁放下。
“我捡到了两张纸，内容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