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重重的把自己扔在地面上，她如愿以偿的醒来了，只是后背隐约带着些疼痛。
“不是梦吗？不应该啊。”
江沅发现自己躺在了中部聚居地的小床上，床垫薄有些硌人，自然是不如吉城老宅自己那张大床的，但她却觉得很安心。
但窗外还是黑的，幻象明明很长时间，却并没有到第二天，江沅隐约听到爷爷在外面，似乎是和陈宇说话。
江沅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机械闹钟，但此刻它并没有在床头柜上。
几点了？江沅坐起身，寻找着闹钟，窗外的月光很明亮，透过窗帘照在地面上。
“不对。”江沅心里一惊，她睡着的时候没有关灯，为什么现在黑了？“自己还是在幻象里！”她心跳再次加速，拼命回忆着自己回到房间时，屋内的样子。
周围的环境在眼前像是电流划过，慢慢的归位了。
灯光亮了，外面也安静了，初升的太阳斜斜的把光线投射进房间，显得头顶的白炽灯暗淡了许多。
江沅才终于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她走出房间，爷爷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有轻微的呼噜声，江沅蹲在爷爷面前，不知道怎么泪水就流了出来。
模糊中爷爷睁开眼睛，一脸担心。
“怎么了沅沅？”江与墨坐起身，从衣兜里掏出手帕，给江沅擦眼泪。
“爷爷，”江沅跪在地上，“姑妈她。”
江与墨手一顿，“这事啊，”他声音低沉，“我知道了。”他的眼圈也红了。
“您知道了？”江沅有点惊讶的抬起头。
“嗯。”江与墨把手帕递到江沅手里。“昨天我就知道了。”
江沅心中一颤，爷爷知道了。
“是陈宇？”
“有些事情不用瞒着我。”爷爷并没回答。
江沅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爷爷说的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是无法瞒住的。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
爷爷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江沅的头，“沅沅，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面对。你姑妈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我们也要相信，她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更好。”
江沅抬起头，看着爷爷的眼睛，“可是。”
“她做了错事，必然要付出代价。”爷爷眼睛里并不带什么悲伤。
姑妈到底是怎样伤了爷爷的心，她不像是爷爷的长女，更像是毫不相关的外人，江沅回忆里的爷爷总是带着笑容，对爸爸和她也是关怀备至的样子，为什么？
“而且，我找了朋友帮忙寻找她的下落。”爷爷仿佛知道江沅接下来会说什么，“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我们都想她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
江沅觉得这四个字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突然一阵揪心的感觉。
“爷爷，我其实一直想问问关于江家的秘密。”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最自然的时刻。
江与墨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江沅突然问到过去的事。
沉默。
江沅等了片刻，见爷爷没有回答，她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之前看了您的小册子，了解了他们的来龙去脉，但是好像有些不明白。”
江与墨看着江沅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你也知道很多了，江家的秘密并不只是关于我们家族的事情，它还涉及到整个吉城甚至可能更多。”
关于老吴种族的事情，江与墨讲述的和小册子上一样，“但是，这些年，我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有江家本身的原因，也有大灾难的原因，总之一切开始变得不可控了。”
“不可控，是姑妈吗？我听说姑妈是江家出生的第一个女孩。”
“是啊，这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错误。”江与墨叹了口气。
“几百年前，吉城还不叫吉城，那里是一片密林，而它有一个更为古老和神秘的名字——‘灵渊’。”江与墨的声音低沉而神秘，“灵渊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灵渊？这名字听起来并不像是一座山，而更像是一个深渊。”江沅觉得奇怪。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们的世界可能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深渊也说不定啊。”
江沅听到这个设定，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老吴一直有秘密，他在欺骗和利用江家，毕竟是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智慧生命体，那本小册子里说的只是从江家祖上遇到他开始记载，这只是他愿意说出来的。他们或许过去繁荣成一个国家，谁也不知道。”
江与墨眼神里带着些沧桑和无奈。
“秘密仍旧是秘密？”江沅有些明白了爷爷的意思，有些未知依旧未知，他们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却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江沅，你知道为什么江家没有女孩吗？”
“嗯我听吴忠说过，江家从没有出生过女孩，祖祖辈辈都是男孩，而且只有三个，这对于这么长的时间来说，似乎是太过于巧合。”
“对啊，也太巧合了，但过去正是这些巧合在维持着江家的地位，江家不只因为财富被人尊重，还有一些神秘的力量，那些过去的日子，祖先们更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只是社会的进步渐渐不再谈论鬼神了，族长们才慢慢改变了那些。”
“可为什么都没有记载？”江沅在爷爷的书房看过那些书，并没有很多提到过去的。
“有老吴那种能力，抹掉一切很简单不是么。”
“他活了成百上千年，会不会知道早晚会有巨石被毁的一天？”江沅想不明白，他活了这么久，会放任人类如此。
“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知道他们的时间概念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认为的成百上千年的，对于他们可能是弹指一挥间，也可能是更久远，所以他没有料到的只有人类的时间，在漫长的时间里整个社会形态转变的很多，但却在最近的一二百年里发生了巨变，他还没来得及改变。”
江沅有点明白了，人类社会形态的改变可能超出了吴忠的计划。
江与墨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老吴说了假话，他有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