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酒吧因此变得混乱。
这场闹剧最后收场的时候，舞池旁只剩下一地狼藉，价值不菲的酒瓶被随手丢在桌上，凌乱的脚印甚至印在了沙发背面——那哥们是踩着沙发翻出卡座的。
全场的顾客仅剩下洛南他们仨，连酒保都跑不见了。
洛南爬起来，擦掉嘴边的血，继续喝黑背心递来的酒。
“还别说，味道真不错，果然是好酒！”
黄世柏在一旁啧啧称奇：“原来你的超能力是这样用的啊。”
手指蘸了一点桌上的血，黄世柏凑到跟前仔细研究。
这玩意是货真价实的，可比剧组里的「番茄酱」真实多了。
黎雪依然低着头，眼眶发红，说话间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以为我改变了，可一遇见他们我就说不出话来……”
洛南打了个酒嗝，说道：“不用感到抱歉，你是化妆师，搞不定他们是正常的。”
黄世柏丢了一块杏仁进嘴里：“我怎么听不懂你的逻辑？”
“化妆师是我们幕后的成员，应该被保护起来。正面迎战坏蛋，是我应该做的事。”
黄世柏补充道：“还有我。”
“哦对，还有黄哥。”
“你是不是没把我算进去？”
“呃……没有。”
洛南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谢谢。”黎雪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洛南将另一瓶酒推到她面前：“既然人家请客，你就喝了吧别浪费，这玩意挺贵的。”
黎雪轻声说道：“我能不能进行跨年夜的最后一个环节？”
黄世杰挺奇怪：“在这里？”
“嗯？”
“随便你咯，我说过，跨年夜的最终解释权在方案提出者身上……”
话音未落，黎雪忽然伸出双臂，拦住了洛南和黄世柏。
她抱住了他们，在一间形似废墟的酒吧里。
“谢谢你们，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洛南和黄世柏对视一眼，轻轻地笑了。
“请多指教。”
环绕在鼻尖的香气飘散，黎雪松开了手，笑了起来，通红的眼睛微微弯起，晶莹的光点从眼角滑落。
“哎呀，我又失约了，明明说完不哭的。”
黄世柏扭过洛南的脑袋：“没事，我们没看见，酒吧也没人，不算失约。”
洛南被扭过脖子，只好侧着往嘴里灌酒。
他一边喝一边抱怨：“黄哥你只要捂住我眼睛就行了，何必转我的脖子，我喝不到酒啦！”
“少喝点你不会死！”
黄世柏白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口袋里。
他摸到被自己揉成一团的方案便笺，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新主意。
……
第二天。
黄世柏先叫醒了黎雪，再和黎雪一起去叫洛南。
洛南打开门，一脸纯真地站在门口。
“跨年夜的方案……”
黄世柏刚开口，洛南笑眯眯地举起两个拳头，伸到他们的面前。
“什么东西？”
黎雪和黄世柏不明所以，愣愣地伸出了手掌。
哒。
洛南拳头松开，两人的掌心里分别多了一颗二十面的骰子。
“骰子？”黄世柏眯起眼睛，“你该不是昨晚在酒吧偷的吧？”
“怎么会？我都记在花衬衫公子名上了。”
“你倒是活学活用，所以今天的方案是什么？”
洛南一打响指：“随机挑战……哎别扔别扔，很好玩的！”
洛南好说歹说，才制止黄世柏把便笺纸丢他脸上。
“最好是这样！”黄世柏抱着胳膊。
“今天的跨年夜，主打一个全程随机，交通随机，吃饭随机，活动随机，逛街随机……”
洛南从房间里哼哧哼哧拉出来一块白板，白板上贴着一张临江市区地图，大大小小的商场、地铁、公园事无巨细地展示出来。
“由我们上一名方案提出者来选定今天要去的地方。”
黎雪眨眨眼睛：“怎么选？”
“用你手中的骰子。”
黎雪将骰子放在白板上，一松手，骰子立马落在了地上。
“吸不住啊。”
“能吸住的骰子你应该去赌场找。”黄世柏看了一眼地图，发现上面有几条铅笔画出的横纵线，“他的意思是让你用骰子来选择横几竖几，确定一个交叉点。”
洛南比了两个大拇指：“不愧是黄哥！”
“哼！”
黎雪丢了两次骰子，通过洛南画出的纵横线，他们的目的地是——天泰广场。
距离酒店大概15公里。
“很好，接下来由黄哥来选择出行方式。”
“怎么选？”
“你把便笺纸翻到背面。”
黄世柏转过手中的便笺纸，原来在方案的背面还有另外的文字，上头写着：公交、共享单车、电动车、地铁、打车、走路、滑板、脚踏车、平衡车、婴儿车几个选项。
“怎么还有婴儿车啊？”
“随机嘛！有奖有罚才叫随机！”
黄世柏丢出了骰子，朝上的数字是7。
“恭喜你选中滑板！”
洛南打了一个电话给前台，早就准备好的前台拔腿跑出酒店，飞奔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块滑板送上楼。
黄世柏试了试滑板，虽然生疏，但好歹不是第一次玩。
“你怎么只买了一块？”黄世柏不解，“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咳，交通工具是每个人独立的，我们需要自己掷骰子选择。”
“明明是看我选了滑板，临时加的规则吧！”
“咳咳，绝对没有……不要乱说……一直是这样的……”
洛南顶住黄世柏的视线压力，强撑着说道。
最后他和黎雪分别选择了平衡车和共享单车。
平衡车可不常见，不过酒店前台着实给力，不出半个小时就帮他买了一台回来，洛南把找钱都留给前台小伙当作辛苦费了。
黄世柏看着他们两人，眼神不是很友善。
他的交通工具是最差的。
“你们是不是故意整我？”
“没有的事。”
洛南坚持说没有，但黎雪止不住地偷笑。
三人走出酒店，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交通工具。
酒店门口的行人来来往往，新奇地打量着他们，觉得是什么别开生面的行为艺术。
黄世柏表情管理良好，他反而庆幸不是选择了地铁。
看似便利，但天泰广场不是地铁直达，反而会绕很多路，相比之下，滑板也不是最坏的选择。
正当黄世柏信心满满之时，洛南那催命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了，我们来进行第三次随机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