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赵玉娇起身朝我摇摇头。
“不是你的错。”
“可如果我今天没有在他这买烤串，他也不会死了。”
我蹲到小贩旁边，合上他的双目。
“修仙者喜怒无常，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赵玉娇想安慰我，小橘子也准备说什么，却因为微妙的氛围和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开又闭上，情绪比较低落。
“你说的对，可能今天我不来，他们也会杀人，只是死的对象不同。”
我长叹一声，起身询问因为事件结束重新聚集起来的普通人。
“有谁认识他家人吗？麻烦带我去找他们吧。”
无人感动，这刚因为我们死了个人，谁敢这时候撞枪口上。
“那麻烦把这份钱交给他家人。”
我将一份钱袋放在小贩尸体旁边。
但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份人命。
“在他们眼里，人命真的一文不值吗？”
我转过身，低下头准备带她们回去，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两边的凡人竟然有人跪下来了。
“这是在干嘛？以为我和范病他们是一伙的，怕我杀他们吗？”
我刚想阻止，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同时开始开始说一些仙师大人开恩的话。
我试过叫他们起来，但是他们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根本不敢起来，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曾经觉得，想要提升凡人的地位，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但是等我足够强的时候，这些事哪还能叫事吗？
可是不然。
这不是强不强就能改变的事，我越强他们只会更怕。
一种刻在血脉里的惧怕。
即使现在他们手上有把刀，我也是被刺一刀就死，哪怕我张开双臂让他们刺，他们都不敢。
“畏景……”
赵玉娇连喊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走吧。我们不走，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我们御气飞天回去了，留下了那群跪拜我们的凡人。
回去简单和韩观氿交流了一下我们在街上遇到的事。
“他们使用的是一些邪修常见的招式，无法判断出他们出自何门何派。而且说实话，你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大，到最后也只是死了位凡人，执法司那边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
宁智诚有些无奈，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了下去。
“因为卷入修仙者的纷争而导致凡人死亡这种事…其实很常见。最多他们给你们记录一下，也只是记录一下。”
韩观氿叹了口气，他也清楚现在这种情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最不值钱的就是凡人的命。
“不过钱兄，既然你已经被那个叫陶然的盯上，平日里还是多做防范。”
宁智诚善意的提醒我，只不过韩观氿泼了盆冷水。
“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啊。”
宁智诚听了也只能抿抿嘴，确实是这个道理。
“诸位先聊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先。”
我思绪万千，根本就无心听他们说话。
“钱兄……”
“唉，算了，让他出去透透气吧，他需要时间整理。”
宁智诚想要拦我，但是被韩观氿给拉住了。
“我兄弟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因为一件事就消极的。相信他，他能走出来的。”
我来到洞府外，不注意形象的蹲下来，拔了根野草叼在嘴里。
推翻，推翻，再推翻。
将以前我一切所想到的方法都一一模拟然后推翻。
我默默低下头，看着石块间的缝隙，无力感从心而生。
政策改革，提高凡人福利，增大对于凡人的宣传等
曾经想过的对策无一不被我推翻。
我太过年轻，没有考虑全面，今天的事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我嚼着野草根，酸溜溜的汁水流入口中。
既然是给我上了一课，那我得总结一下我从中学到了什么。
我嚼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快到头时，我停下了嘴里的动作。
吐出嘴里被咬碎的野草根，我的眼神变得坚定，因为我成功从今天这件事里得出一个道理。
那就是，能救凡人的，永远只有凡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