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牧蒙谢让留宿在其他宫殿时，我的药量已经增加到一次四颗。
我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排好初晴的出路，就算大功告成。
比较合适的路，就是让初晴住在容城的家里，长大了就在容城医馆做大夫。
不能说有什么大富大贵，起码不愁吃穿。
可是就怕言镇那里，若是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或者牧蒙谢让想用初晴来威胁言镇，那就会威胁到初晴的安危。
以他们两人的性子，一切都有发生的可能。
所以我得给初晴找一个更安全、更隐蔽，不容易被他们找到的地方才行。
我甚至考虑将初晴带到盛国隐姓埋名。
窝在医馆药房里，我写了几个备用参考的地方，有盛国，有北疆，也有南疆。
看来看去，都不怎么合适。
「娘娘！」药房的门被推开，透原一进来就下跪，「求娘娘救良昭！」
良昭这几日不是在刑部接受调查吗？
难道是调查结果出来了？
透原跪着哀求道：「娘娘，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良昭。他今日还受了刑。可是没有人比属下更清楚，良昭是最忠心的人。求娘娘向王上说说情，放过良昭。」
「受刑？」
我惊得站起来，心里慌得砰砰直跳，赶紧拿出衣襟里的小瓶子，吞了四颗。
「走！进宫见王上。」我叫上透原，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议事堂。
里面传来徐廉和辜渠真的求情声。
「王上，良昭忠心耿耿，不可能是他，请王上三思。」
「王上，良昭为救您和娘娘多次负重伤，还请王上重新查办。」
「王上，下官与良昭共事多时，他的忠心，徐廉也自愧不如。想必这是夏国要离间王上与贤臣的阴谋。」
「王上，」
「够了！」牧蒙谢让大吼，「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谁再求情，以同罪论处！」
徐廉和辜渠真出来时，捏着拳头，看见我在门口，点头算是打招呼。
牧蒙谢让不仅仅是在罚良昭，还是在寒臣子们的心。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议事堂中央。
他背对着我，气呼呼地喘气。
「王上，」咚地一声，顾不得别的，我跪在地上，「还请王上看在良昭多次救过您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说完我将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352
牧蒙谢让转过身，从我身边走过，无视在议事堂门外低头行礼透原，将门嘭地一下关上。
接着他走到我面前，单手将我抓起来，低声问我：「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
我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他捏得我胳膊生疼：「本王刚才亲自去问过了，良昭供认不讳。本王这次就是要他死，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
我疼得皱眉，问道：「他供认不讳什么了？」
他几乎要捏碎我的胳膊：「对你的思慕啊！枉我对他如此信任，把自己的女人交给他保护。他呢？不仅对我的女人起了心思，还要设计来害我！」
咚地一声，我被他摔在了地上。
从他被救出以来，想法和行事都十分怪异。
我想过，也许是服用米囊花后的副作用，但是这个副作用不应该伤害到其他人，特别是多次救他命的良昭。
我忍着疼痛，重新跪好：「臣妾恳求王上，看在良昭冒死救您出夏国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他冷笑道：「你不让我碰你，却愿意为了他跪我？」
我回以冷笑：「在夏国为了救你，我也同样跪过言镇。」
「你说什么？」牧蒙谢让难以置信。
真不知造了什么孽，不管是言镇还是牧蒙谢让，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变得面目全非。
「臣妾只希望，王上念在良昭竭尽全力救您出夏国，又帮您戒瘾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我又匍匐下跪。
牧蒙谢让捏住拳头，只听手骨嘎嘎作响。
这是我第一次匍匐下跪，是奴隶对主人的跪法。
看着我匍匐的样子，他咬牙道：「想不到你为了他能做到这份上！」
嘣地一声，他一拳将中间的议事桌案捶了个洞。
我抬头看他暴怒的表情，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就那么平平静静地看着他。
他终于爆发了，大声吼道：
「怎么？你是心疼他了吗？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做过了吗？」
「又要本王重蹈覆辙吗？像帮你救言镇那样！」
「当初是你求本王救言镇的。本王允了。结果呢？他反咬本王一口。」
「你知道夏国的狱卒都说了什么吗？北凉的寡妇去给夏国宰相当小妾，住在夏国宠妃的金碧宫里，与宰相大人夜夜笙歌！」
「本王断了腿，活死人一样待在牢里等死，还要被人嘲笑！」
「什么救了我？若不是你，我会落到这副境地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
「现在你又要求本王救良昭。怎么，接下来是想杀夫，还是想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