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嫣身子一颤，没有回答，但哭声小了许多。
秦书阳感觉心口闷闷的。
这凌晨大半夜的，沈雨嫣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一看就是不对劲，她性子要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现在被心里的那个人伤了，被折磨得精神恍惚。
“能让你这么伤心的，应该只有那个人。他是谁，告诉我，至少下次碰见，我帮你防着他点。”
他语气故作轻松，沈雨嫣却丝毫提不起笑意，依旧沉默着。
秦书阳等了一会儿，放开她，“我送你回顾宅。”
她悚然地抬头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我不要回顾宅！”
她现在正是心里脆弱，只想安安静静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点都不愿意回到那座牢笼，那会让她喘不过气。
秦书阳看着那双惊惶的眼睛，止不住的心疼，但现在沈雨嫣是被人的未婚妻，还在心里藏了个人，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你带身份证了吗？我帮你找间酒店。”
她眸光颤了颤，恍恍惚惚地摇头。
被顾寒舟做到快凌晨三点，又经历了刚才被调戏的经历，再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她的神经几乎溃散，看着秦书阳的眼神有些木木的。
“那……”秦书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不你去我那里，我公寓里的房间很多。”
话一说出口，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耳根开始泛红。
他是脑子抽了吧？竟然邀请快结婚的梦中情人去自己家过夜，要是被沈雨嫣以为自己图谋不轨怎么办？
他咳嗽一声，真想要改口，沈雨嫣轻轻“嗯”了一声。
“好，那就麻烦你了。”
秦书阳追求过她，她也知道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但是眼下凌晨三点的街道，她实在是无处可去。
顾宅过了十点，就有门禁，她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去叫门，惊扰了顾正雄，又不知道会闹怎样的动静。
想必顾寒舟已经为她的夜不归宿找好了理由，她现在要是回去，就是往枪口上撞。
她更不能回顾寒舟的私人别墅，就算忽略她心底对那个地方的排斥，她也不能让秦书阳知道，她和顾寒舟之间的那层关系。
“可以吗？”她看着秦书阳惊讶的脸，再次确认。
秦书阳扭过头去，瓮声瓮气道：“可以。”
秦书阳住的是市中心的豪华公寓。
他按开指纹锁，在玄关处取出一双男士拖鞋。
“平时我深居简出，一般没什么人上门，所以没有买过女士拖鞋，你将就一下。”秦书阳语气有些羞涩，仿佛有心向她解释什么。
她微微一笑，虽然脸色有些虚弱，在秦书阳眼里，还是和学生时期一样，明艳照人。
秦书阳看得有些晃神。
“是睡觉还是吃点东西？”他问。
她虽然累，但是已经没有太多睡意，反而觉得肚子空空，“想吃东西，谢谢你。”
秦书阳点点头，去了厨房。
沈雨嫣听到里面传来抽油烟机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她觉得有些疲乏，艰难地挪到沙发上坐好，隐隐觉得小腹疼痛。
刚刚顾寒舟要她要得太狠，可能是伤到里面了。
她眸光顿了顿。
不知道江静怡出了什么事，顾寒舟心急如焚离开，想必这时候，顾寒舟肯定陪伴在江静怡身边。
厨房里声音停下来，将她思绪也拉了回来。
秦书阳端着碗面出来，放在茶几上，里面还加了个荷包蛋和一些青菜叶。
他衬衣袖子卷起，递上筷子的时候，沈雨嫣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泛着一片红。
“手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太在意，“不小心被水汽烫到了。还想吃别的吗？”
沈雨嫣盯着那处红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需要了，你快去擦药。烫伤膏有吗？”
秦书阳很意外。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点小问题，没想到沈雨嫣会关心他。
沈雨嫣见他不在意的样子，解释道：“被水汽烫伤同样会变得严重，不抹烫伤膏的话……”
她话突然顿住。
想起刚来顾家那会儿，她有次下晚自习回家，晚饭时间已经过了，沈红梅也懒得管她，让她自己到厨房随便弄点。
这也没什么，以前和沈红梅在家，只要不是上学时间，都是她做饭。
她到厨房煮了点面条，揭盖子的时候，水汽“腾”地冒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抓住她手腕，将她拉开。
她回头，看到顾寒舟皱着眉看她，“有点常识，这么大的水蒸气也不知道躲开点，还往上面凑。”
她当时有点怕顾寒舟，低着头说谢谢哥。
后来发现顾寒舟连着一个月，都是穿着长袖，这在夏季很罕见。
再之后，她看到顾寒舟小臂上出现一块淡淡的红色印记，明白那是为她挡下的烫伤。
“怎么了，不好吃吗？”秦书阳见她不说了，问道。
她摇摇头，低下头吃面，“你尽快买烫伤膏。”
吃完东西，秦书阳将碗筷收拾好，回来问她，“眯一会儿，天亮后我送你回家或者公司？”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让别人看到也不好，补充道：“要不我让你哥来接你？”
上次婚前协议那件事，秦书阳看得出，顾寒舟还是关心沈雨嫣这个妹妹的，只要把事情讲清楚，应该能理解她在外过夜的事情。
谁知沈雨嫣却反应很大。
“不要！”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瞳孔都在震颤。
“没事的，你哥不会乱想我们的关系。”
“我说不要就不要！”她声音冷下去，带着几分疯狂的强势。
秦书阳看着她过于反常的举动，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雨嫣，你心底那个人，难道是……顾寒舟？”
他原本是试探性一问，谁知沈雨嫣脸色更是“唰”一下惨白。
秦书阳眼神变得复杂，他艰难道：“雨嫣，他是你哥哥，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目光扫过她锁骨上的一点吻痕，刚刚在街上，他就已经看到了，但他没有多问。
“你们，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