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嫣僵住，“秦书阳……”
她有些说不出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她当然想要直接拒绝他，但是秦书阳毕竟帮了她这么多忙，还一直为了她的事情殚精竭虑，面对这样的一个心思赤诚的人，她说不出重话，但不得不说。
“秦书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实在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现在还深陷自身的麻烦，顾正雄还想要查出和她苟合的男人究竟是谁，怎么能回应秦书阳突然表露的感情？
等两人都头脑清醒的时候，再说这件事吧。
秦书阳也觉得自己非常冒昧。
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才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番话，被沈雨嫣指出来，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像话。
“抱歉，我可能脑子抽了。”那边秦书阳耳根子发红，“今天就当我放屁。”
耳边传来一阵忙音，沈雨嫣一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秦书阳不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当了律师，都是这么纯粹。
虽然他的话让她有些困扰，但是却也让她今天疲惫焦虑一天的心，得到了一丝甘霖般，有所缓解。
她放下手机，想要去阳台喘口气，一转身，看到身后面容冷清的男人，身影一顿。
“你没走？”她说的话，下意识多了丝慌张。
顾寒舟一步步走到她眼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未婚夫没了，立马有人追求你。沈雨嫣，你很得意？”
她的心一下子被紧紧攥住，疼得她呼吸都在颤抖。
顾寒舟还真是字字诛心，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她无地自容、苦不堪言。
“顾寒舟，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顾寒舟冷眼微垂，用手背轻轻触碰沈雨嫣的侧脸，引起她一连串的战栗。
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她并没有躲，只是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紧盯着他。
“所以，你所说的好究竟是什么？是背后有男人为你撑腰？”顾寒舟想起刚刚沈雨嫣脸上的微笑，就觉得那是一根刺，一根狠狠扎进他心底的刺。
是沈雨嫣将这根刺扎进来的，他便控制不住，像一个偏执疯狂的精神病人，企图用伤害她的方式，寻求自己内心的一丝慰藉。
沈雨嫣眼眸颤了颤。
林归帆是顾寒舟为她选的，她被逼无奈，才选择和林归帆达成协议，可在顾寒舟眼里，就是她有意找的男人做靠山。
“顾寒舟，明明是你先对我下套，现在又这样污蔑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她气得脸色涨得通红，头仰起来，觉得接受顾寒舟的“好意”，到这栋别墅暂避风头，完全就是个错误。
她扭头就要出去。
“你去哪里！”顾寒舟怒声质问她，抓住她的胳膊不放手。
阳台的冷风吹进来，室内的两人却都觉得身体燥热，激烈的情绪让两人剑拔弩张。
“我去哪里，你不必过问。就算不是待在顾宅，我总有落脚点，哪怕是睡桥洞，也好过呆在这里。”
她出来得匆忙，只想着在顾宅会很不好过，一心逃离，连身份证都没有带，住不成宾馆。
她在江城又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同学，至于秦书阳，现在更是不能联系。
顾寒舟气笑了。
“睡桥洞？你以为流浪汉的生活那么容易？你一个女人，睡在桥洞，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眼眸里像是泼进一层墨，漆黑冷冽，透着一股寒意。
沈雨嫣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
“轻者，你会被盗窃、抢劫，重者，被侵犯，被囚禁，被拐卖，被割掉器官……”
他每说出一个词，沈雨嫣就觉得全身止不住地发冷。
“别说了！”她猛地推开顾寒舟的胸膛。
对方踉跄地后退两步，盯着她惨白惊恐的脸色，并没有心软。
“别以为我在恐吓你，你今晚要是敢去睡桥洞，不见得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沈雨嫣不想听，紧紧捂住耳朵，恼怒地看着他。
顾寒舟不再继续冷言冷语，他沉默地走向沙发，拎起遗落在上面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出去。
临出门，他站住，依旧用背影面对她，“从今天起，你没有机会向别的男人求救。至于我，除非你主动求我，否则，我不会对你再有一丝仁慈，也不会帮你什么。”
他说完，步下楼梯，她听见他寒凉的声音在大厅传上来：“不许她离开半步，否则，你们也立刻消失。”
沈雨嫣腿有些软，跌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顾寒舟为了让她留在这栋别墅里，竟然这么恐吓她。
……
顾寒舟踏出别墅，上了车，给汪洋打去电话。
“那边怎么样？”
那边，汪洋回头看了一眼在花园散步的江静怡，一只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
“顾总，家庭医生已经离开了，说还是老样子，肚子疼，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顾寒舟捏紧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有没有异常情况？”
“我瞧着没有，医生来之前，江小姐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我看不像是假的。”
顾寒舟默然片刻，汪洋等了半天，小心问道：“顾总，还用继续观察江小姐吗？”
顾寒舟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眼眸晦暗不明，“不用。”
汪洋小心请示，“那我到顾总您身边来？”
顾寒舟从车里暗盒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取过打火机点燃，“你去查一查，是谁拍的那些照片。”
挂了电话，顾寒舟想起沈雨嫣仇视的目光，嘴唇抿紧。
她竟然会以为是他做的这一切，将他想象得如此卑劣。
手指烦躁地将烟夹走，手臂伸出窗外，悠悠吐出烟雾。
随后他眼色又凛冽起来。
凌晨三点的街上，先是出现两个混混，又是秦书阳的偶然经过，接着又是一堆偷拍照片。
沈雨嫣和秦书阳不是八卦娱乐明星，完全不值得狗仔蹲点到三点“恰好”偷拍。
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到底是谁？